何老太:“你尽管说,抢来的不成。”
春婆婆:“那我厚着脸皮实话说了,这是云芹做的。”
何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云芹?”
春婆婆:“就是陆挚媳妇,她送了我一碗,我原是怕你不喜、不吃的。”
何老太顿时心情复杂,盯着剩下的那鱼丸,道:“她是刻意讨好你,你也信。”
春婆婆套用了某日陆挚的话:“食物到底是无辜的。”
何老太哼了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舀起最后一颗鱼丸,送入口中。
……
这日临到散学,姚益也没来延雅书院。
他好奢侈,买了块长林村临水临山之地,建了一座山中小居,题字“山外有山”,就差学刘梦得写一篇陋室铭。
那小居离书院有一些路,陆挚等学生都走了,锁了书院,去那“山外有山”。
却说姚益选的倒也是块宝地,进了山,周围青木葱茏,流水淙淙,山石峥嵘。
十分的风雅。
不过陆挚的拍门声,敲碎山中的闲情逸致,好一会儿,姚益趿拉着鞋子,来开门:“谁啊,让不让人睡了?”
陆挚:“是我。”
姚益来了精神:“稀客啊,我几次请你你都不来,今日怎么来了?”
陆挚:“延雅兄又昼夜颠倒了。”
姚益打了个哈欠,摇摇手指:“这是闲人的烦恼,你不懂。”
陆挚:“……”
他这话说得着实欠揍,陆挚袖手,淡淡说:“看来,我这大忙人的画,是难入闲人的眼。”
姚益本以为陆挚是专程来送四两银子的,乍然听见有画,和吃了十杯浓茶似的,一下子清醒:“什么画?”
“拾玦,你作画了?在哪?哎呀我真是闲糊涂了,就该烧香拜佛,再看你的画!”
陆挚听不下去,从书箧拿出一卷纸张,解释:“抱歉,昨日以为能还四两回来,那钱却用在了要紧的地方,且用这画相抵。”
几分谦逊:“却是不知,能不能值四两银子。”
姚益还没瞧个分明,嘴上就说:“那必须可以,你一张画,都得十两了。”
待得看见画的内容,姚益一愣,只看画上几支月季花,构图精巧,花叶妍丽,随意摆放在陶盆里,颇有几分潇洒的姿态。
最重要的是,画里毫无戾气,只有直击人心的柔和。
那是陆挚过去的书法绘画里,从未有过的意境,那个锋利的少年郎,有了不一样的沉淀。
姚益下意识问:“你画的时候,心情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