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日里泰半时候不在家,她们不敢冲着他来,却不会对云芹客气。
他尚未想出章程,云芹出来了。
里头两个小的都睡了,她穿着夏衫,肌肤温润,头发搁在肩头,叫他:“陆挚。”
陆挚看了一眼云芹,收回目光,道:“怎么了?”
云芹抱起方形素色陶枕,脸躲在陶枕后面,眼睫忽闪忽闪。
里头的床本就不大,睡两个女子倒也还好,三人是肯定挤不了的。
她道:“我想和你睡。”
陆挚:“……”
他看向自己那一块小小床板,他一人躺,还算刚好,但要是再挤一人,只怕得……
叠着他睡。
还没等他细想,云芹从捋起袖子,从门后,搬出一块板子,两个墩子,拼床。
陆挚回过神,忙上去帮忙,又有些疑惑板子哪来的。
云芹小声说:“我跟胡阿婆借的。”
不一会儿,“床”拼好了,不过加上那板子,两人就算平躺,也是手臂贴手臂,指尖掠过指尖。
云芹睁着大眼睛看屋顶。
她发现这个瓦片,因年久失修,衔接处,有点漏光,几道细细的月光,趴在屋顶。
不一会儿,眼睛适应黑暗,她缓缓朝斜旁瞧去。
陆挚鼻梁和山峦似的,他的唇峰原来是有一点点翘起,下颌也好看,到脖颈,喉结凸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忽的,他喉结动了动:“睡不着?”
云芹耳朵有点痒,她小声说:“唔。”
陆挚:“明天你等我,我同私塾告假就回来。”
云芹一顿,问:“为什么告假?”
陆挚:“大嫂那关不好过……”
一个月二两银子,告假一天就没六十多铜板,云芹心疼钱,屈起手肘,轻轻捅了下他,本意是想叫他没必要告假。
不成想,陆挚一颤,翻了个身,“嘭”的一声,掉到床板下。
云芹倒吸一口气,赶紧凑过去瞧。
陆挚一手撑起上半身,俊目微瞠,好像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