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了。”田不凡道,“这一片「归墟」,就是「最初的使徒」们迷失之后形成的,我说过,「最初」不会轻易死去,他们会在生死之间的某种状态里徘徊……”
林异若有所悟:“就像用辰天帝书里所写的那种用‘源’自封的那些帝路争锋者,等待着某个‘大世’的到来?”
“是的……”田不凡中肯地点了点头。
「最初的使徒」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走到了极致的存在,在放逐了黑月哨所的图层之后,现实世界里能够接触到的污染太少了,好比一个诡异版本的灵气复苏世界,全球级别的真正的神秘学发展史可能也只是从X999年开始的二十几年,就算有一些像是「校长」级别的存在,也都是凤毛麟角,全球加起来也不知道数出五根手指。
如此悬殊的差距,「最初的使徒」或许连抬眼皮子去看一眼都都懒得。
“但问题是……”林异问道,“他们怎么会感知到我们?我的意思是,他们会感知到任何靠近「归墟」的生灵,还是……很纯粹的,感知‘我们’?”
田不凡沉默了一下:“他们会感知到任何进入「归墟」范围内的单位,至于‘我们’……更是重点关照的对象。”
“靠……我们的面子这么大?”林异那个瀑布汗,不是吧阿sir,怎么感觉被机制针对了啊!
“不对吧,我们从没来过这里,他们凭什么‘重点关照’我们啊?”
田不凡缓缓说道:“因为自「黑月血祸」之后,我们是少数能够直接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存在了……”
林异暗惊:“我们的位格这么高?我们究竟是什么?难道我们也是「最初的使徒」?”
他有这样的猜想,并非空穴来风。
在记忆回闪里,既然他跟神匠学过锻造的技艺,蒯蒯跟占星师学过一星半点,田公子毛子又似乎跟缔法师很熟,那么光用「梦境边界」渗透时间与「最初的使徒」产生交集似乎已经有点不够圆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本身就是「最初的使徒」之一,然后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既然有出海迷失的「最初的使徒」,那么自然也可以有因为种种原因而改变自身的状态,继续留在黑月哨所乃至于现实图层之中的「最初的使徒」了。
然而,田不凡却直接否定了:“我们不是「最初的使徒」。”
林异追问道:“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田不凡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不是「最初」,而胜似「最初」。”
“我们难道是「雾魇猎手」?”
“奇怪的「身份」别现学现用啦……”田不凡无奈道,“你就当我们是「时间理事会」的成员好了,这些与眼下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不用再管了,等你记忆复苏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想起来的。”
“好吧……”林异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归墟」上,接着面色逐渐低沉了下来,“田公子,你说……这里埋葬的「最初的使徒」要是全部都已经沉沦了的话……现实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是说,这里面,哪怕只有一两位复苏出来,并且对人类抱有敌意的话,全球岂不是就等于遭受灭顶之灾了?”
田不凡叹了一口气,肯定道:“是啊……”
“所以校长出海,就是为了来这个传说之中的「归墟」看一看——这些从他的认知被正确确立以来,就一直坚信着的,所谓的人世间的拯救者、真正的守护者,到底有没有沉沦下去。”
看到田不凡叹息,林异心头微微悸动:“田公子,难道你已经看到了答案?”
“这道题对于我们而言,基本上是‘开卷’的,我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求证的过程。”
林异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当田不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田不凡已经得到了这个“求证的过程”。
田不凡幽幽地叹息道:“你看……”
“在这「归墟」之中,每一座黑山的深处或许都埋葬着一位「最初的使徒」,至于被埋葬着的究竟是有尊号的「最初」还是没有尊号的「最初」,我也不能轻易判断……”
“在黑月哨所建设初期的黑雾时代,「最初的使徒」们组织过许多次大航海,每一次都有「最初」迷失在灰雾海的深处,它们无法返回黑月哨所,只能够在灰雾海中不断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