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为他的困惑而困惑。
而孟頔清晰地答道:“绘画是共生关系,就像呼吸和四季。”
“工作被你形容得浪漫死了。”
“有么?”
陈弦无法忽视自己油然而生的羡慕,她在学业和工作上绝对做不到这种“天人合一”。
“我这人是不是很无聊?”
她终于去看电影,但已经串联不上之前的剧情。
“没有,”孟頔语气意外:“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一直在说服自己,陈弦在心里答道,就这样说服一个又一个自己,以至于失去破壳的勇气。但也不可否认,自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求生本能。
“因为你比我有意思多了。”
“明明你比较有意思吧?”
“是你。”
他们陷入了反弹的怪圈,只为了证明对方比自己活得更有意义也更加缤纷。
最后陈弦终结话题,回到最初:“想好了吗?你的幸福核心。”
孟頔说了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可以是你吗?”
陈弦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男生很快填上一句话:“就这几天。”
讲这话时,他眼睛纯净得像个婴儿,神态间总有种难以抗拒的天真。陈弦想到了一个说法,对女人来说,喜欢源自崇拜,但爱总能激发出母性,宽和与怜悯。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点潸然,她在对方发现前快速挪去了他面前,以史上最快速度“投怀送抱”。
孟頔接住了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释放出去,陈弦能察觉他胸腔的起伏,像漂浮在蓝而透的海面。
潮涨潮落。
她好像在拥抱一个会呼吸的星系。
有一秒钟,有一些念头在剧烈涌动,“孟頔,跟我走”,或者是,“孟頔,你想不想当我男朋友”,但她终究没有让它们脱口而出,因为太自私,她算准了他一定会答应;也不安全,爱是概率性事件,不到死亡的那一刻,结果都是待定。但不要紧,她能说服自己,然后回到正轨上去。毕竟从始至终,她最擅长说服的人,永远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