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兰是真心觉得,有没有老师,对闻慈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但艺术学校对人的帮助不止有教导,还有个很重要的,就是人脉,国内的美术界很看重血脉传承,学院派比野路子发展起来要更容易,也有更多长辈护*着。
闻慈明白她的意思,笑容灿烂,“我会好好想想的。”
钟玉兰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
许多老画家临走前,都过来和闻慈说几句话,那眼神,像恨不得这是自家的晚辈,还有个老爷子问她有没有对象,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小孙子拉过来做媒。
闻慈讪讪笑道:“有了,我有对象了。”
老爷子很可惜,眼神叹惋且恋恋不舍地走了,这么好的天才,怎么不是自家的呢?
好容易送走大家,闻慈手里收了一沓联系方式和地址。
宗少和第一次切实地、见识到闻慈在事业场上的魅力,先前的时候,他知道闻慈人聪敏灵动,工作也上进优秀,但到底多优秀,一直没有直接的认识,直到今天。
她嘴上说着紧张,在台上却能侃侃而谈,谈笑自如,那种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宗少和这一刻理解了,为什么眼光从小高到大的徐截云能被她吸引。
他看了眼满眼放光的年轻男干事,咳了咳,“小高,收拾下会议室,等下我们回去了。”
小高忙不迭点头,诶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又看了闻慈好几眼,心里十分可惜,怎么自己没早点认识闻慈同志呢,诶,还有,这么优秀的姑娘,怎么就早早有对象了呢?
宗少和问:“你不想来首都美院?”
闻慈摇头,“也不是不想,但现在的确不是好时候,以后再说吧,”现在很多任教授的画家还在下放中,她哪怕来了,也认识不了那些艺术大家,而且她又不打算读本科。
第一届高考恢复后是招研究生的,她打算直接去考研。
宗少和知道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讲座的事情结束,也到了五月份,闻慈赶回了白岭。
下火车站的时候,天朗气清,闻慈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她先回趟家放了个东西,看看时间,是下午两点多,周三,上班时间,便急匆匆往电影院赶去。
大厅里,几个人正在买票,售票员不经意间一抬头,登时叫了起来。
“闻美工!”
当初大家都是叫她小闻美工的,现在眼见着闻慈越来越厉害,那个“小”字都去掉了,闻慈笑着招招手,靠到柜台上,“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是以前那样呗,就是怪想你的,”售票员麻利地开了电影票,等客人拿着票上楼了,她抓住闻慈的手,先上下打量一番,“嗯,首都的风水就是不一样,看你这白里透红的,是不是还长高了?看着都不像学生样儿了。”
闻慈失笑,“我以前是学生样儿?”
“你这点年纪,不是学生是什么,”售票员哈哈笑着,亲昵地道:“你是不是能回来了?这一连大半年不在,我们都怪想你的,其他电影院的美工也经常问你啥时候回来呢。”
闻慈面露难色。
售票员一愣,“咋了?出啥事了?”
“不是出啥事了,”闻慈挠头,她正不知道怎么改口,楼上魏经理正好下来,看到她也是一愣,“小闻?”
闻慈眼前一亮,“魏经理!”
魏经理道:“我前两天才收到你快回来的通知,这就下火车了?”
闻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事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