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结果见到表情无辜的闻慈,她上身穿着橙黄色的棉袄,长度快到膝盖,因为厚,有些臃肿,把她原来纤细的身板都衬得胖了两分,乍一看非常扎眼。
林姐:“你这一身……”
“很明显吧,”闻慈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拉着自己的袖子给她说:“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丢了怎么办,我特意弄了身这个颜色的,你一下就能瞧见我。”
要不怎么说,国际上救生衣是橙黄色的呢?
林姐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显得还挺认真的,但是她又看看这身橙黄色的棉袄,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疼,默默转回头来,“挺好的,我的确一眼就能看到你。”
闻慈高兴叉腰,不过车厢里没冷到这个程度,她又把棉袄脱下来了。
“林姐,你带的衣服够厚吗?”闻慈抱着棉袄坐回床上,静等到站,她思索着自己的行李,“你要是不够厚的话,我还有没穿的毛衣,那个挺保暖的。”
林姐心里有点暖,摇了摇头,“我带了棉袄,而且我也没你那么怕冷。”
常锻炼的人气血旺,她现在穿着件线衣在车厢里都是热乎的。
好不容易到了九点多,这趟晚点的火车终于堪堪停下。
“由首都南终到阿速镇的火车已经到站,请同志们拿好行李,准备下车……”播报在整列火车上响起,在普通话广播之后,紧接着的就是一串维语广播。
林姐看了眼周围,“这里少数民族还挺多的。”
越往西北走,车上听不懂的口音就更多,等到阿速站时,周围的面孔有很多一看就是少数民族,哪怕看着像汉族的,可能一张口也是维语,或者带着西北口音的普通话。
阿速的少数民族和汉族数量大概是八比二,这其中,主要是维族和回族。
闻慈紧跟着林姐下车,站台的标识,也是双语的。
她看不懂维语,就跟着普通话标识出去,正四处观望,林姐就拉住了她手臂,“兵团的人来接我们了,”说着,朝接站的人堆里举着一块纸板的人走过去。
这位同志果然是第七农垦兵团的。
他操着一口东北口音,问道:“你们就是闻慈和林英同志?”
两人熟练地掏出证件让他看,除了证件,还有盖了首都外贸部章子的出差介绍信,中年同志一看,表情都严肃了几分,把证件还给她们,“我是兵团二营三连的连长,特意来接你们,就这些行李吗?我帮你们拎。”
林姐没让他帮自己,只请他帮闻慈拎了行李包。
三个人往外走,刚一感受到风雪,闻慈就把手里的棉帽子扣到了脑袋上。
三连连长也把帽子扣上,他带的是军绿色的棉帽,两边垂下遮耳,可以防风,他一边走一边为两人介绍:“我们三连是团里开垦工作做得最好的连,聚集了来自大江南北的知青,大家都很团结,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一起劳作、吃饭、生活。”
闻慈不了解兵团,听着像是部队,但怎么还是农垦的,还有知青呢?
林姐为闻慈解释,“这些兵团是按部队的体制,但主要肩负的是农垦的任务,发展农牧业,带动当地老乡发展,来这儿的有部队,但也有援建的,大多就知青。”
“是的,”三连连长语气自豪,“我们最早的知青已经来这里十年了,我来这里也已经八年,这八年来,我们开垦了上万亩土地,为国家提供了非常多的粮食。”
他看看两人,有些好奇,“上面说你们是来参观学习的?”
这名头听起来还怪正式的。
闻慈心里想着,解释道:“我们是来参观的,找找素材,为了画能够出口的图书。”
“出口?”三连连长肃然起敬,“这可是好事,出口就能赚外汇,有了外汇就能买他们国外的好东西。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闻慈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帮助,她得先看看当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