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笑地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还有好几个月呢,你急什么,”让当时徐截云想等她十八岁成年,结果还没到时候,急的人又是他。
徐截云看她还记得,这才转过身继续骑自行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闻慈想了想,低头掰手指,“等西北这边结束了,我还要去西南,热带傣族那边一趟,等这边结束了,我还得去趟蜀地……”她越算越心虚,怎么算,腊八节似乎也不能回来。
徐截云也发现了,一时间陷入沉默。
闻慈捏了捏他的手臂,哄道:“我到时候会给你写信的。”
徐截云心里五味杂陈,严肃道:“不要动手动脚。”
闻慈:“……”
她悻悻把右手从他坚实有弹性的手臂肌肉上缩回来,左右看看,发现周围都是机关小楼,她只好暂时老实下来,捏着他衣摆晃了晃,“哎呀,我真的不会忘记你的!”
徐截云其实是相信的,但他一想到小闻同志比自己还忙,就觉得有些心塞。
他闷头骑出去几十米,才问道:“等这件事结束了,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闻慈有点茫然,等春交会结束都五月份了,她估计到时候绘本的事结束了,那她应该会回到电影院吧?毕竟借调都结束了,那她肯定会回原单位的。
明年就是1977,她等几个月就该恢复高考了,到时候正好复习。
想到这里,闻慈也觉得有点心酸了。
虽然她不黏人,工作也忙,但偶尔和帅哥男朋友见上一面还是不错的,可要是她来首都上大学了,到时候小徐同志在白岭,那两人岂不是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她也严肃起来,戳戳他后背,“你要一直待在白岭市吗?”
徐截云听到这个问题,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骑车的动作轻快了些,轻声道:“明年我应该会调回首都,不一定会长期留在首都,但是落脚点会在这里。”
特种大队快要筹备完成,他到时候就要带队回首都,接受国家任务了。
闻慈高兴起来,“那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多见面啦。”
徐截云听着她轻松的语调,脸上也带出笑意,终于揭过了她腊八节要在外的这一篇,转而道:“去到哪里跟我写封信,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你和孙团长很熟悉?打不通我的电话的话,可以请他帮忙,他能联系到我。”
闻慈应下,撒娇道:“我一定给你写很多封信——对了,我之前写给你的信呢?”
徐截云立即明白小闻同志的仪式感,他无奈一笑,却道:“珍藏着呢,放心吧。”
……
吃了一顿饱饱的烤鸭加炸酱面,闻慈吃完饭后,却横生一些不舍。
离美术馆还有一道街时,两人骑在安安静静的栏杆后面,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拉着徐截云步行,叹了口气,语气难得的软,“还没走呢,我就有点想你了怎么办?”
徐截云下颚紧绷,“我到时候给你写信。”
闻慈笑,“山高水远,等你的信到了,我可能都不会在原先那个地方了——还是等着我给你写信吧,”她拉住自行车不让它走,徐截云也站定了。
她笑眯眯望着徐截云的脸,昂起脑袋给她看,“我的脖子好了没?”
徐截云微微弯腰去看。
两盒祛疤膏,把闻慈本就不深的疤痕彻底淡化了,他隔着点距离一看,看不到任何痕迹,只感觉眼前的脖颈细长白皙,像是一节洗净的鲜藕。
闻慈白他一眼,“你离近点啊,这能看清吗?”
徐截云凑近,还没等看清伤疤,眼前一花,“啵”的一声,柔软的嘴唇撞到他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