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年又把后面几天的规划大致说了一遍,便让女同学们回去了。
闻慈、袁韶,还有叫董安敏的女同学住在一起,后两者本就是室友,闻慈虽没住校,但和两人的关系都很好,三人拆开行李各自收拾,没有衣柜,衣服还是照常放在箱里。
闻慈一边把乱了的衣服拿出来重叠,一边笑盈盈道:“感觉明天的写生会很有意思。”
“我也觉得,”袁韶高兴道,她性格开朗外向,很喜欢和大家一起玩,要是一起出来写生那就更好了,她推推旁边正盯着大床发呆的董安敏,“你看什么呢?”
“我在思考晚上怎么睡,”董安敏摸着下巴,“你们睡相怎么样?”
闻慈第一个举手,诚实道:“非常自由。”
袁韶扑哧一笑,也煞有介事地说:“那我的睡相就是非常安定,安敏你呢?”
董庆敏叹气,“我睡觉也是非常自由。”
最后,是袁韶睡在两个非常自由的人中间,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哎呦哎呦”地揉着肚子,“你们俩谁昨晚上把腿架我身上了,压死我了!”
闻慈捏着牙膏牙刷满脸无辜,董安敏笑而不语,谁睡着了还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笑闹两句,嘻嘻哈哈去水房刷牙洗脸,这会儿才六点多,住招待所的大多还没起,在门口碰到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的丞闻,半长的头发还没扎,炸得像被炮轰了。
袁韶打趣道:“怎么?大通铺没睡好啊?”
丞闻打了个哈欠,进来拧开水龙头洗把脸,等清醒了点,他抹着满脸的水嘀咕道:“乌海青晚上睡觉不老实,把被子全卷走了,半夜给我冻醒两次。”
“胡说!”乌海青恰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这句话,顿时反驳,“是老孙卷走的!”
闻慈“啧”了声,觉得教授和他们一起住属实是为难了。
刷牙洗脸,回房抹雪花膏,衣服去水房前已经换好了,一水儿的长衣长裤搭配深色外套,哪怕去山里摸爬滚打也没问题,闻慈把短头发在脑袋后面扎起来一个揪,省事利落。
袁韶经过她后背,手指一勾那个揪,好笑道:“像兔子尾巴!”
闻慈对着镜子左右照照,把碎发捋到耳后,面不改色道:“谢谢你没说小猪尾巴啊。”
收拾好画袋,闻慈提醒道:“最好把钱和重要证件随身带着吧。”
她身上挎了个包,里面装着钥匙、笔记本、纸笔,内袋有拉链,里面是要紧的钱票证件,这样比较安全,就算招待所这边有小偷进来,也不至于拿走重要的东西。
袁韶和董安敏也是早有准备,“我衣服有内兜,重要的都装里面。”
背着画袋出了房间,大家在走廊碰头。
陈元年教授看了看大家,笑道:“看来大家休息的不错,都红光满面的嘛,走,我们吃早饭去,”说着,一众人去了对面的国营饭店。
豆浆豆腐脑是喝不了的,大家各自要了馅饼或包子,多要些,因为午饭那会儿在山上,没时间下来吃,他们只能就地吃干粮解决。
三个馅饼被放进带来的饭盒,还有一瓶蜂蜜水,这是午饭,裹好装进包里。
闻慈拿着装了几个包子的土黄色纸袋子,包子不断冒着热气,烫得她两手不停倒腾,明明是手烫,嘴巴却被烫到似的呼呼吹着气,看得袁韶大笑,狠狠咬了口包子。
大家饭量都大,每天早上起来都是饿的。
素包子是漂亮的柳叶形,豆角肉是白胖的圆形,中间点了颗绿,闻慈试探着咬了一小口,蓬松的面皮底下是成团的肉馅,香嫩饱满,油都渗到包子皮儿外了。
“好吃!”她含糊地叫道。
说好了边走边吃的,但这会儿风大,陈元年看看门外,还是决定让学生们赶紧吃完,大家直接站在桌边把早饭下肚,闻慈趁机看了眼装豆浆的大铁桶,没冒热气,估计不烫,于是火速掏出五分钱买了一碗加糖的甜豆浆,站在旁边咕嘟嘟喝了。
等会儿爬山肯定消耗很大体力,她可得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