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着什么发恨,为刚刚她毫不顾忌地凑得太近,还是为她刻意出去接那人的电话?
退思第二天出门前才发现,丁周昨天顺手给她戴上的墨镜,“唔,这么贵的!哎,这样吧,我新房子里给你设个超舒服的沙发床,以后你随时回来,随时来住,我给你钥匙!”
丁周撇嘴看她一眼,“别!我以后要住酒店。”
“咱俩睡一个屋方便聊天啊,酒店有啥好的,没有我!”
“酒店清静啊,大姐,这一晚上你多聒噪,快把两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我耳朵到现在都嗡嗡的。”
“所以你看,我很需要一个像模像样的闺蜜、小姐妹!她们都有!”
她愁眉地朝窗外瞄了瞄,没这个人,找到个同类太难。
“你努力点儿去找!”
他随口鼓励。
退思用力点点头,伸手挽上他手臂,“走吧,咱们出发去南普陀求财!”
兴奋地语调,仿佛拜了一定能得到。
丁周有一刻想甩开她手,一直走到停车场,还没甩开。他想她说得很对,他也好需要一个知心朋友,贴心贴肺的那种。
他垂眸看她神采飞扬的侧脸,没错,他生命里,也只有她一个,和她脑子里想的一样。
南普陀真是厦门著名景点儿,香火之旺啊,这么形容,要不是眼神儿好,烟尘之浓,对面不相识。
丁周摘了墨镜挂在胸前,进大殿毕恭毕敬,举香进拜,虔诚认真。
出来时问退思,“只求财么?”
不求点别的?比如姻缘。
她点头,“不能贪多,多了菩萨生气。你呢?”
他戴上墨镜,朝参天古树投去一眼,“求平安。”
退思点点头,各有所求。她不求平安,富贵险中求。先勇敢,冲锋陷阵无所不用其极;再保守,锦心绣口端庄优雅。不都这样,甭管功成名就后怎么书写,当初走的不过都是这条路。
下午送丁周去动车站,他回老家看望妈妈和妹妹们。临上车前,退思问他,依依不舍:“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你需要的时候。”
他自问答的满分。
“那下周!”
“一边去!”
他无情地瞪她一眼,进站去了。
混在人群里,退思还是看得见他,直到他搭扶梯,下沉下去,不见了。
她转身去开车的路上,收到丁周微信,他发来:别激进,做人留一线,将来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