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听完,没什么更多的情绪。拉着外婆去房间,找身份证,“抽屉里都找过了么?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被她悄悄拿走的?”
方菊花摇头:“那没有,她走了之后,我还见过身份证呢,就在抽屉小包里放着,后来我拿了,拿到哪里不记得了!”
她跟着外孙女到房里一一翻箱倒柜地找。
祖孙俩找了一阵,连床底下也拿扫帚扫过一遍,没看见。
退思只好找第二遍,她知道外婆习惯了,重要的证件都放在床头柜抽屉的月饼盒子里,细细翻过依然没有,坐在床沿上看外婆收拾床底下的头发和毛絮,一偏头,好像看到床头柜背后靠墙的缝隙里有东西。“外婆,这里!”
她凑过去,推开柜子。
“哪儿呢?”
方菊花蹲身伸头,觑着眼睛,还是看不见。
退思已经伸手从缝隙里把身份证拈出来了,外婆还在问:“在哪儿?”
“喏!这不是。”
她拂了拂卡面上的灰。
“哎呦,怎么掉在那里面去了,我一点儿也看不出见喽!”
方菊花随口念叨。
老人家眼花,常常说看不见的话,退思没在意。
“外婆给你做个酒酿蛋汤,还有桂圆干呢!”
退思被外婆拉着,坐在餐桌边,她坐了一会儿,像是不放心什么,起身去厨房,外婆正开火,“你去坐着吧,又进来干嘛!”
“我闻闻香味儿。”
她笑说,其实闻到一点腐败的气味。说着,顺手开了冰箱门,立刻问道一股更明显的味道。“外婆,这几个菜,好多天了吧?”
她端出一盘酱油很重,看不出是什么菜的盘子。
“哪有,就昨天的!西葫芦炒肉呀,放着,可以吃的。”
“这个,都长毛了!”
退思又找到一块满煎糕。
“不会的,哪里长毛,前面娥姐给我吃的,没吃完。哎,别扔啊,我看看。这不是好好的。”
方菊花把退思要扔进垃圾桶的一块满煎糕拿在手里,歪着头去看,坚持:“好着呢,能吃。”
退思这时才注意到,她好像只用右眼看,“外婆,你左眼是不是看不清?”
“没有啊,看得见!”
她说。
退思伸出手,在她左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