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那边假山后面,积雪这么厚!”
他比了比,已经勘测一圈,找好了最好玩雪的地方。
“敢不敢溜冰,真的冰!”
他问。
“敢!”
退思骨子里胆大包天,堆雪人什么的没意思,从半山腰滑下来才刺激。她只是被贫穷封印住,平常看不出,这点大约随敬柔,毕竟她是她妈。
不过半山腰也很快不够玩了,“那边湖面,可以下去!”
她抬手指着西南角一处人工湖。
“走!”
这时雪停了,银装素裹,到处裹着白狐毛的领子似的,景观灯里的小小灯珠,像无数星星闪烁不停。
下雪真好玩啊,身在一尘不染的天宫一般!她在心里感叹……望着拉她的陈钟岩,他又暖又有力的手,
最后要上楼前,钟岩在湖边捡了一截枯树枝,找一片洁白没踩过脚印的雪地,写字。
退思凑过去,想知道他写什么,原来他只是写年月日,好像标记日期似的。
“我来!”
她接过他手里的木条,写一段话,用行书: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
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成型,钟岩不禁感叹:“你会书法啊!”
自己那几个字,简直相形见绌。
“一点点!”
她故意谦虚,其实从小跟着外公写字,每年春节前,邻居们都来找她们爷孙俩写春联和福字,最近两年,找她写的更多。
“这句什么意思?”
他没看懂,真诚发问。
她抬头展颜,露出笑脸。今晚美好得像梦境,像天上宫阙,梦幻泡影,神仙时刻。
“什么意思?”
他追问。
“瞎写。”
她到底还是没说,可能觉得,没法言传。她后来独自坐在家里的床沿上回想,其实应该是,说了他也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