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问。
“是啊,都是算好的,不能随便错了时辰!”
外婆重重拍拍她手背。
“好,我一会儿就去。”
“看好的是晚上九点三刻,你别忘了。”
“忘不了!”
退思点头,外婆对时辰看得重,穷人算命、富人烧香。命越不好,越笃信命,不好说什么,只有表示尊重。
她低头收整病床边的零碎物品时,手机屏幕亮起,她立刻拿起,是进账的一笔钱,好几个零,她飞快扫了一眼。
中岩赶回公司,合规访谈大张旗鼓,当然没什么结果,人人都是嫌疑人,人人都很快洗清了嫌疑,白忙一场。他坐在小会议室里,听总经理黑着脸陈述调查小组的工作结论,心里想着别的事,关于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常年带在身边,按理是很安全的,何至于出了纰漏。公司搞IT的大神刚刚演示给他看,确定地告知他:“就是晚上这个时间段,恢复后能看到访问了过程文件,很短暂的一小会儿。你可以回忆一下,当时是在做什么?”
他不用回忆,非常清晰,已经知道那个时间段在他在酒桌上,但她不在。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把电脑带走了。
傍晚时陈董来了,召集心腹和高管开了个闭门会议,关于这次标书信息泄露的事,他显得非常生气,很有针对性,对中岩的管理责任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好几遍。
中岩没什么好辩驳,全程结着眉心。一些新冒出来的想法,让目前他掌握的信息和线索串成了一串儿,他握着签字笔的手,紧了紧。
闭门会九点多钟结束,达木总走过来,拍拍中岩的肩头,确实是很严重的一次失标,还找不到原因,老陈发怒说的没错。
中岩赶着要走,他匆匆离开了公司,夜色里他边走边打电话,“在哪里?”
他问,“我来找你!”
退思这时刚到合家欢小区楼下,他说要来,那就来吧。刚好也给他看一眼,除了昨天那个逼仄的出租房,她已经创造了一个新家,靠自己的力量。
她发了地址给他,没多久,他敲门进来。退思已经按着外婆的要求完成了神秘的仪式,心情很好,带中岩参观的感觉。
“特地选的一楼,我外婆容易头晕,不能坐电梯,这样进出方便。”
她这刻像个考了满分回家炫耀的小女孩,又是对当年撒谎的自己隔空的回应,一定要说给他听。
所以并没注意听众的表情,他没有上午含笑的热切眼神,带着点掩饰过的冷峻,凝在眉角上,点头附和。“多少平?全款么?”
他随口问。
“一百多。贷款的!”
退思说到这儿,着意含糊了过,“里面那间是我的”她指指说。
里面有他送的那盏立灯,“怎么有两张床?”
他问。
“奥,那个是沙发床,现在打开散散味道,给丁周准备的,他回国会来。”
她说着笑了,笑完泛起一丝苦涩,许久联系不上他,只剩给他准备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