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徐家嫂子一张脸拉拉老长,“咋,你这屋还不能进了?”
“能啊,能进。玉玉,把那个箱子上的小闹钟收起来,还有我娘搭这里的这几件衣裳。这几块布料拿出来做什么啊?都收起来。”
“干什么?你这是把我当贼了?”
徐家嫂子不乐意了,厉色内荏的嚷嚷起来。
席于飞笑道:“哪能呢?这不是给您腾地方吗?炕上铺这么满,怕您没地方坐!”
这个徐家大嫂,手脚不太干净。看见席家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
每次来屋里,都会丢点儿小件儿,哪怕一块手绢让她看见了,转眼就没。
“嚷嚷什么呢?”
徐家婶子从闺女屋里出来,被曾柳华迎着往主屋走,还没进门,就听她大儿媳妇嚷嚷的声音,顿时脸色涨红。气道:“收起你那俩贼眼珠子,人家的东西都是好的,看到你眼里就拔不出来!”
其实这次来她压根不想带大儿媳妇过来,但大儿子帮忙赶车,大儿媳妇非说要来城里见见世面,怎么劝都不听,只能让她来了。
她这个儿媳妇其实干活什么的都可以,但就是手脚不太讲究。
在村里,谁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她每次出去串门,都能带回来点儿玩意。不是一把花生,就是两个红薯,反正不带空手的。
知道她偷东西还是有一次去大儿媳妇娘家说事儿,结果就看见那边几个妯娌用的手绢,边角上都绣着一朵小花儿。
这手艺一看就是自家闺女的,但手绢这玩意农村可不时兴。
徐家婶子就上了心,找机会来城里跟闺女一问,差点儿没气死。
那几块手绢就是席家丢的,还都是用过的,找了好久没找到,只能又到处踅摸布头重新做了几条。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餐巾纸啊手帕纸之类的东西,讲究人出门身上都带着一块手帕,擦汗擦嘴都靠它。
而且好手帕用的布料那都是得花钱的,每个月单位发的布票都是按尺来发,很多人家都是凑好久才能凑够几尺布,扯来做衣裳。
跟闺女一对账,席家不止是丢了手帕,还丢了几根铅笔,一瓶钢笔墨水。
徐家婶子知道这件事差点儿没气死,回去就把儿媳妇臭骂了一顿。徐家大嫂还撒泼呢,说要对峙。好家伙,徐家婶子敢让她来对峙吗?万一被揭穿了,徐家脸还要不要了?
徐家大嫂仗着自己生了四个儿子,那真的是有恃无恐,甚至还说让席家给她大儿子找个城里的工作,在给她大闺女找个城里的婚事,那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一家子都搬来。
见婆婆进来了,徐家大嫂翻了个大白眼,直接往炕上一坐,“亲家婶子,我们大老远过来,也没有个茶水啊?”
曾柳华也烦她,但毕竟是亲家嫂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快给沏一壶茶来,别渴着徐家嫂子。”
徐家婶子用力瞪了眼儿媳妇,但她这个儿媳妇滚刀肉,压根不怕。不但上了炕,还把鞋脱了,俩脚丫子上的袜子都黑了,露出大脚指头。
曾柳华让云穆清把炕桌放上,又拿了一盘子冻橘子进来放在桌子上,笑着跟亲家说,“老姐姐,这次您打算过来住多久啊?”
说完又对席于飞道:“去,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菜,买几个回来。”
“切两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