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穷,行了赶紧去招待所。那伙儿人都进招待所了。”
梅雨把席于飞周起来,“这雪越来越大了,估计明天都没办法回去,公交也不知道停不停。实在不行我让姑父开车送咱们回去。”
“你就应该让你姑父派车把咱们接过来,”席于飞小脸惨白,“赶紧着,我得躺一会儿。”
出师未捷身先死,脑花已经变豆腐。
这边招待所是一片的平房,有大通铺,有四人间,三人间,两人间和单间。倒是也能洗澡,不过澡堂子每天只开俩小时,在下午五点到七点。
招待所也有食堂,梅雨过去买了几个面饼,这边叫馍馍,还有三饭盒子面皮子,上面还切了白菜丝。
“食堂也没什么吃的,就是这个。这饼子是荞麦面跟棒子面的,梆硬,得泡水吃。”
梅雨拿起一个面饼往桌子上敲了敲,那动静咣咣的。
“他们四个住的四人间,跟咱们这边不在一处。”
云穆清在打热水的时候看好了敌情,他给席于飞倒了一杯热水,“喝点儿热乎的。”
席于飞摘了头巾围脖,抖了抖上面的黄沙,然后喝了口热水,“总觉得这边的水都塞牙。”
梅雨又开始嘎嘎乐,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能捡乐。
“歇会儿,”席于飞摊在炕上,拍了拍手底下的炕,“这招待所都是炕,床也没。”
这边的炕灶洞在外面,天冷了招待所的人负责往灶膛里塞柴火和煤炭,外面还坐了一壶水,方便住宿的人自己烧水喝。
“我头几年来这边也是炕,就铁路局那边条件好点儿,是床铺,烧锅炉暖气。铁路上有钱。”
梅雨抹了把脸,“脸上都是土,我去……算了,先不洗了,就这么地吧。我跟玉玉先去我老姑那边,一会儿你自己过去那个什么玩意负责人那里?”
“我自己去就成,”席于飞说着起身翻行李,从里面翻出两瓶二锅头。
不过标签都被撕了,这还是复古款,否则压根不敢连瓶子一起拿出来,“给咱姑父的,还有这个擦脸油,给老姑用。别空着手去,不讲究。”
梅雨也不客气,直接把东西往云穆清包里塞,“我带不带东西无所谓,玉玉得带着。成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就走。到那边还能再蹭顿午饭,让我老姑炖羊肉吃。”
这边就以羊肉为主,大片草场养出来的羊肉质细嫩,一点儿都不煽。
“你一个人过去成吗?”
云穆清担心席于飞。
席于飞压根咽不下去那个馍馍,随便划拉两口面皮就躺炕上了,“怎么不成?男人能说自己不成?别操心了,你只要把你那边搞定就可以了。”
开玩笑,玩了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他堂堂席总能不成??
看不起谁呢?
三个人休息了片刻,梅雨带着云穆清提前离开。
从窗户能看见他们出了招待所直接往北边那边走,走几步拦了一架骡车,估计是给了钱,上车走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胎记男也带着几个小弟们直奔招待所对面。那对面住的是一片农场管理人员的家属院,之前打听来姓马的那个负责人就住在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