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沧州的,发音方式十分奇特,仿佛是用舌根震动,喉头用力。
年轻人跟他几个同伴都没有坐儿,就站门口呢。他们下车的地方也不远,去德州,走亲戚。
小伙子手把手的教。
“夜了个轰行,我拿个电把子一出门洞子,看见个阳沟眼子。那四嘛个呀,那电把子一照,窜出个歇活溜子,还钻出来个燕巴虎子。那燕巴虎子都着米样啦,就地上老写个米样。我整瞅着呢,结果来了个小塞子,斜了块土卡拉,直接拍我叶了盖上了。”
席于飞虚心请教,“米样是什么?”
小伙子们嘎嘎大笑,“就四米样,旧地上爬的那个,黑的,小的。”
“蚂蚁,蚂蚁是吧?”
席于飞恍然,“小塞子又是啥?”
小伙子笑得不行了,“笑死喃了,那你知道嘛叫鸡了猴不?”
“知了猴?知了猴知道,哦,鸡了猴,哈哈。”
席于飞努力翻译,“叶了盖是哪儿?膝盖?”
“膝盖?那叫波灵盖儿。”
小伙子笑的直流眼泪,“那你知道啥叫寄养不?后寄养。”
席于飞眨了眨清纯的大眼睛,“不知道。”
“就是后背,后背叫后寄养。”
小伙子揉了揉笑哭的眼睛,“叶了盖叫呗儿楼,你知道啥叫呗儿楼不?”
“脑门,是吧?”
席于飞也跟着笑,“你们这方言,跟天津有点儿像啊。”
“能不像吗?沧州跟我们津门挨着呢。四吧兄弟。”
旁边还有个津门上车的大姐。
小伙子点头道:“介四嘛!”
大姐捧哏,“介嘛呀!”
小伙子,“歇活溜子撩门帘儿。”
大姐,“给你露一小手!”
席于飞没学会几句方言,倒是听了半路的相声。
自从有津门同志们上了车,这车上可就热闹了。
这种骨子里自带的幽默可真的是谁都学不来,广播里甚至还开始放马三立的相声《逗你玩》
然后满车厢的人都在模仿。
“我,我姓逗,我叫逗你玩。”
到了德州站,津门小伙儿下了车,上来个鲁省小伙儿,得有一米八五的大个儿,黑壮黑壮,上来卖扒鸡。
德州,是鲁省的一个市,可不是国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