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嘴笑嘻嘻的看着席于飞上了板车,“走了啊大飞,坐好!”
京城马路上的自行车没有沪市那么多,张大嘴把板车骑的都快飞起来了,“这是刚出车回来?去的哪儿啊?”
“沪市!”
风呼呼的,席于飞扯着嗓子喊。
“哎哟,那可是好地方,大城市,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
张大嘴说的年轻的时候是之前大串联,红小兵坐火车不花钱,他跟着蹭的车。
“比京城热闹,自行车也多。”
席于飞回。
张大嘴道:“那地方,钱多,都是大老板!以前我爹还跟那边的人做过生意,不过年头不好,赔了。”
张家毕竟是八旗子弟,他之前也不姓张,叫什么席于飞记不清了,但张家也没有追着八旗子弟改姓的规矩来,而是后来跟着一个老和尚的俗家姓。
算是独树一帜,顺带把自己稍微洗一下。
估计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虽然张大嘴之前受过一段日子的罪,但这几年稍微舒服了一些,街道还给他安排了拉板车的活儿,日子勉强能过。
京城可不缺这些遗老遗少,高调的有钱的要么出国了,要么被弄去西北了,剩下的都低调起来,平日里头都不抬,恨不得门也不出。
席家离车站近,很快就到了。
席于飞给了钱,张大嘴一开始说不要,但架不住硬塞,还是收下了。
“给孩子们吃。”
他又往张大嘴兜里塞了一把大白兔。
“啧,好东西啊!”
张大嘴把给孩子吃几个字直接无视掉,抓起一颗剥开包装就塞进嘴里,“香!”
席于飞无语,“成了,我到家了,您了忙去吧。”
“成,您也忙着!”
张大嘴拉长腔调,嬉皮笑脸的上车走了。
进了家门,院子里晾晒的都是床单被罩。
曾柳华正在跟大儿媳妇拧被单子呢,听见动静往门口看,“谁啊?”
“还能有谁啊?你儿子我啊!”
席于飞拖着蛇皮袋子,笑嘻嘻的走进来,“娘诶,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