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倒是愿意承认了?”她冷眼讥讽着,又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次在京城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夔州。”
沈言白面色沉吟,认真思索起来,那一次谢凝夭是为了唤醒叶书怀,才昏迷的,而叶书怀手里有神器“启心”,想来就是意外触碰回去的。
不过沈言白每一次转生后,都会刻意淡化前一生身份的记忆。
他不由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谢凝夭冷哼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沈言白,问:“你会不记得?你既然是沈言真,那你不是神吗”
沈言白知道谢凝夭不信任他,摇头解释道:“我不是神族,是神器。”
谢凝夭骤然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言辞,失声惊呼道:“什么?”
她耗费这么久,历经艰险所要寻找的神器,就近在眼前却浑然不知?
沈言白竟然就是那第八件神器?
谢凝夭只觉得一股被愚弄,长久隐瞒的怒火瞬间窜起,灼烧着她的心肺。
他居然将她蒙在鼓里如此之久,就这般地戏耍她吗?
沈言白感受到谢凝夭的震惊与怒意,他轻声解释道:“我承载过多的记忆并非好事,自神族陨落之后,每一次转生,我都会刻意让前一世的记忆逐渐淡去。”
谢凝夭闻言,怒气没有消减,并不愿意接受这个解释,但还是没好气的告诉他,“我看见了你将神器雪蛇交给了我的父亲。”
沈言白身形微微一僵,沉默片刻后,神情惘然,自责道:“原来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源于我。”
谢凝夭听到他的自责,竟压下怒火,难得地开口为他辩解了几句,道:“谈不上对错,那时,你只是做出了当下你认为最妥当的选择。”
“我的父母虽然因神器招致祸端,但若没有它,在之前的那场祸乱中,他们可能早就已经死去了,更别谈在往后的数年里能够守护夔州的百姓安宁。”
沈言白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谢凝夭被他看得心烦意乱,难以承受那目光中的情绪,不由蹙紧眉头鞜樰證裡,打破沉默问道:“你将我带来此地,究竟想干嘛?你之前说你真的要死了,又是什么意思?”
沈言白的目光沉静,道:“你体内潜藏的那道意识,是魂咒与魔鸟意识的融合。只要在我的神域之内,借助本源的力量,就能将其彻底净化。此后,你的神魂便不会再受到侵扰与掌控。”
谢凝夭心下猛地一沉,她声音微颤:“这需要以你的性命为代价?”
沈言白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我不需要!”
谢凝夭断然拒绝,话音未落便猛地掀开覆在身上的薄衾,意图起身离去。
她下意识地凝神召唤无奇剑,却惊觉自己与剑灵之间的联系仿佛被彻底隔绝,更令她心惊的是,她不仅无法调动丝毫的灵力,连盛气凌人的魔气也沉寂如死水,周身力量仿佛被这片天地完全禁锢。
她猛地转向沈言白,眼中充满了惊疑与愤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的灵力与魔气无法施展半分?”
沈言白平静地回应:“此地是我的神域,在此界域之内,除我之外,一切外来力量皆被压制,无法动用。”
“你也暂时无法离开,七日,只需七日,待净化完成,此界禁锢自会解除,你便可重获自由。”
谢凝夭胸口剧烈起伏,厉声道:“我不需要!沈言白,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主,决定我的人生?我体内有什么东西,与你何干!放我出去!”
沈言白静立原地,眼眸中是谢凝夭无法分辨的情绪,道:“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谢凝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扬声讥讽,“怎么,现在要用你的命来偿还吗?沈言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就能将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吗?”
她抬手指向周围的虚点,道:“你为了阻止我去杀那些人,竟然将我囚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