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谈永鸿常年为生意奔波劳碌,而姑姑谈千霜更是谈家生意不可或缺的主事者。
无人顾及到尚且年幼的谈思意,为使谈思意有所照拂,谈家便将她送往宋家抚养,每年奉上丰厚得银钱。
但宋南意的兄长宋余平,身为渝州城护城将军,素来轻视鄙夷商贾之流。
宋家待谈思意因此颇为疏淡,同辈的小辈们更是明里暗里欺凌于她,讥讽她“胸无点墨,浑身铜臭”,指斥谈家皆是“唯利是图的奸商”。
唯有年迈的祖母待她真心,可祖母年事已高,又常年小病缠身,经常忘事。
自那以后,宋家的高门深院,再无人能为谈思意撑起一寸天地。
宋时微原本以为谈思意早已魂归九泉,毕竟两年来毫无消息,孰料前些时日,突然传来消息,谈思意非但没死,竟还成了夔州城主!
这消息于宋时微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嫉恨如染毒的缸,日复一日侵蚀着她的心。
每时每日都渴望寻得一个时机,狠狠出一口恶气。
在她眼中,谈思意这般卑怯无用的人,怎配坐上夔州城主之位?
谈思意确实是在宋时微的压迫阴影中长大,那种刻在骨髓的畏怯曾令她在面对宋时微时,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发凉,颤抖。
然而,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她并非昔日那个只能隐忍吞声的谈思意了。
宋时微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发出刺耳的尖叫,谈思意趁机攥着谢凝夭的手,没有片刻犹豫的逃出了金店。
心弦微颤,步履匆匆。
谈思意只顾得上埋头前行,直到谢凝夭骤然驻足,将谈思意的手腕用力一拽。
“好了。”谢凝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目光扫过身后的长街,“已经走了很远了。”
谈思意这才猛然刹住脚步,胸口微促起伏,脸上浮现一丝窘迫,道:“对不起。”
谢凝夭挑眉道:“对不起什么?”
“我不知道她她也在那里”谈思意语带歉意,“若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带你踏进去。”
谢凝夭轻嗤一声,道:“进去了才好。”
“啊?”谈思意微怔。
谢凝夭凝视着她,眼神清澈,道:“我是真心觉得你做得极好,先前尚有一丝顾虑,怕你认为我多管闲事,贸然打了你表姐。”
“怎么会!”谈思意急忙否认,慌乱摇头。
谢凝夭眸中闪过一丝欣慰,道:“我知道你不会,见你果断挺身,出手制止,还出言警告。”
她唇角微扬,道:“我很是满意。”
此时,谈思意才恍然大悟,道:“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谢凝夭灿然一笑,转身沿着街道闲适前行,随意打量着街景,道:“对呀,我就是故意的。”
她脚步轻快,声音却分外清亮,道:“看你这个样子,想必以前没少在她手下吃亏吧?”
谈思意赧然垂首,低声应是。
谢凝夭回头瞥她,毫不客气道:“那我只能说,你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