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山跟见鬼似的哆嗦着嘴唇,质问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祝荷没动,幽幽道:“发现了啊。”
“你究竟是谁?!”
“你是人是鬼?”
“茶莺莺呢?茶莺莺去哪了?”
“你快告诉我!说话!”
薛韫山吼叫的声音响彻云霄,屋外知了被惊得噤声。
周遭死寂压抑。
祝荷回眸,看着如惊弓之鸟的薛韫山。
她不再压低声音,开口:“你说你作甚要半夜醒来?”
乍闻祝荷的声音,薛韫山身形大震,心中涌出惊涛骇浪。
面貌不同,可是声音、背影、面部轮廓、体香气息、眼神俱与茶莺莺一模一样。
薛韫山经常会偷偷观察茶莺莺,对她自是熟悉,从祝荷开口,他哪能认不出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茶莺莺。
更何况过去两次与茶莺莺相遇的画面出现,他察觉到从前不曾在意的细节。
为何会抱错人?不是背影相似,而是就是同一个人。
为何知晓他怕狗?因为那人就是茶莺莺。
为何会在茶莺莺门口撞见她?因为这是她的家。
桩桩件件的细枝末节如抽丝剥茧一般在薛韫山面前摊开,使得薛韫山无法自欺欺人,可是平心而论,他无法接受如此可怕的冲击。
“不可能,不可能”薛韫山捂着脸自言自语。
简直荒唐。
怎么可能。
相比薛韫山,祝荷显得极为平静,淡淡地注视要疯了的薛韫山。
须臾,薛韫山仰头,眼眸赤红,他明知故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茶莺莺。”祝荷说。
“不可能!不可能!”薛韫山猛然跑过去,细细打量祝荷的脸,然而就看到台上那薄薄的人皮面具,他没见过人皮面具,却有所耳闻。
薛韫山愣住,随即木然拿起人皮面具潦草地给祝荷戴上,果不其然,他透过面具依稀看到茶莺莺的脸。
啪!
人皮面具落在地上,薛韫山崩溃了,心口压抑的情绪决堤,它们汹涌澎拜,如洪水一般淹没薛韫山。
紧接着得知自己被欺骗后生出的怒火冲上天际,引发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
咻咻!轰隆!
薛韫山无法呼吸,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极致的愤怒使他眼睛爬满血丝,红得滴血,他指着祝荷的鼻子歇斯底里骂道:“混蛋!丑八怪!骗子,你不是人!你无耻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