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是整张脸上最动人心魄的存在。
瞳色是极深的墨黑,又在深处蕴着一点银蓝,如同万载冰层之下封存的星子。
几次见他,他总是波澜不惊,俊美得近乎凛冽,让人不敢直视。
沈清弦也碰过她的身体。
那还是在荒洲炼狱的时候。
她假装昏迷,诱他深入,还趁机夺走了对方的玉佩。
那时她克制忍耐,压抑非常,特别难受。
但现在不一样。
江雪织以为自己把人叫过来是要动手。
她把心底的躁动当做恶意,可其实不是的。
她不懂自己怎么了,就好像被妖鸟附体了一样,如同刚出生的幼鸟见了母鸟,在云沧溟检查她的颈间命门时,情不自禁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脸颊与他温暖的掌心相触,那轻微摩挲带来的异样让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寻常。
云沧溟倏地收手,冰封的冷漠露出微不可察的裂隙。
他应该是生气了,周身气息变得极具侵蚀性,那是规则被触犯时的本能反应。
可他这个人生起气来并没有愈发冷漠骇人,反而非常平静,眉峰都没皱起一丁点,只是极沉静地抬眼,一瞬不瞬地注视她。
周遭气温骤降,空气中开始凝结细小的冰凌花,那双深眸中的银蓝亮起微光,目光锐利得能刺穿她的神魂。
他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足以让冒犯者如临深渊,骨髓生寒。
江雪织是此间例外。
她对云沧溟没有书中人那些本能的畏惧和崇敬,还被易感期冲昏了头脑。
她的情绪变得非常狂躁,像是精神病发作了一样,被云沧溟这么盯着,不但不知收敛,还愈演愈烈。
“该死的鸟蛋。”
她低咒一声,雷劫都不渡了,利落地起身朝云沧溟走过去。
实话说,只看她现在的气势,绝对想不到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面无表情,长发飘扬,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那双冷意森森的眼睛盯紧了云沧溟,好像看着什么恐怖的对手,志在必得之中带着刻骨的杀意。
定然是杀意。
是疯了吗。
云沧溟很快从她的低咒里察觉到了什么。
鸟蛋碎了,蛋液飞溅,她沾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