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溟望着她触碰照寒剑尖的手指,明明被冻裂冻伤,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带任何畏惧。
他反手挽剑收剑回神府。
“我无意与天雍为敌。”
江雪织平静极了,除了说话速度快一点,面对他和面对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端坐黏腻肮脏的鸟巢,如置身冰雪洁净的深谷,说不出来的脱俗与高贵。
“只是我马上筑基,雷劫将至,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渡劫,这里是我可选范围内最好的。”
“冒犯贵宗弟子非我所愿,还望海涵。”
她坦坦荡荡,直视他的眼睛,这种对视交谈的情况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
“我也不是玄天宗说得那种叛徒,事出有因,我现在没时间多解释,但据我观察,阁下应该也不需要我解释。”
江雪织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觉得这个人完全不需要她解释。
他看她的眼神除了有点冷淡之外,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惩治感。
那眼底波澜不惊,淡漠地扫视众生,仿佛世间无一物可以入其眼,这样的人通常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他要真觉得她是个该死之人,早把她杀了,顺手的事儿。
“比起玄天宗对外宣称的罪名,或许道友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雪织说完这句话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又来了。
谢无望又开始作妖了。
在天阶秘境受伤之后,他不但自己疗伤,还要用她的力量疗伤。
这就是做人药人的坏处,一日不摆脱,一日就要别汲取和折磨。
这样下去她别想渡劫了,筑基是不可能得了。
不行。
江雪织用力按住双膝,自下朝上凝视来人:“该说得都说完了,要做什么随你的便。”
“我很忙,恕不招待了。”
就好像他所在之处是她的寒舍,她身体明显出现了问题,居然还保持着主人家的礼节。
云沧溟一眼就看穿她身上的问题。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马上离开,只静静看她如何自处。
她会求救吗?
答案是——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