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漓摸着小姑娘的脑袋,“这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吗?”
楠楠瘪着嘴,似乎觉得她与自己同病相怜,“你那时候,有人帮你吗?”
“有啊。”
方知漓说,“有一位很好的长辈,叫唐千龄,你知道吗?她特别酷,就没有她打不赢的官司。”
“还有我的好朋友李牧槐,我们都是被霸凌的人,他会给我介绍工作。”
“有一个比我小几岁的朋友,叫唐靳舟,他在搬家前留了电话,说要是要离家出走了,可以去找他,他有钱。”
楠楠眼巴巴的,“他们都好好。”
方知漓笑着嗯了声,“其实还有一个”
“那人呢,嘴特别贱,特别高傲,谁都看不起,我最开始,其实特别讨厌他,因为不接近他,我和妈妈就会被我爸打,我还常常幻想,要得到他,然后恶狠狠地甩了他。”
“然后呢?”楠楠巴巴地问。
“然后啊”
方知漓的脑海里浮现许多回忆,她眼睑敛下一小片的阴影,“他其实,也没做过什么讨厌的事,他也是一直站在我身边的。”
但最后,她还是甩了他。
楠楠低下头,她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可是好疼,每次看到伤口,我都觉得自己好丑,好没用,像是垃圾一样。”
“姐姐,能有办法去除伤疤吗?”
“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除?你不觉得,这很像是耻辱吗?每次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其实,都会很自卑。”
“不会哦。”
方知漓看向她的眼里满是认真,“该自卑的,是动手的恶魔。”
“楠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被打,被封建思想围剿,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吗?我妈妈曾说,或许不该给我取这个名字——知漓,支离破碎,是不是觉得很不吉利?可我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如果用一个名字来定义我,那可太逊了。同样的,几道伤疤而已。”
最开始,因为没钱,没办法去做医美去除伤疤,到后来有钱了,她也渐渐不在乎这件事了。
她从来不会刻意去遮挡,到了夏天依旧穿短袖裙子,这些年遇到过很多人。
有担心触及她的伤心事,就算看到了伤口也贴心没有问,也有好奇询问的,她都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盖了过去。
“那你之后,会动手术去除伤疤?”
“可能会吧。”
方知漓诚实地说,“万一哪天看不顺眼了,就去除了呢。”
楠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