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会被你染上吧?”
朋友哪里还来得及说这么多,只觉得浑身发痒,拔腿就跑。
好事者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不行,我也要去洗一洗,还要用酒精洗手。”
医馆外慌乱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医馆内,吴冬梅也已经从柜台跑到女儿面前,手里拎着随意拿来的鸡毛掸子,不停地在陈茵身上拍打,希望能将沾染在女儿身上的脏东西全部拍掉。
“哎呦!感冒的里面怎么还混着一个得肺痨的?茵茵,你没事吧?”
“不行,肺痨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去给你煮一锅柚子叶水洗澡,除去晦气。”
吴冬梅当即就要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后院跑。
陈茵连忙将人拽住,“妈,你不用担心,我敢看诊,自然是防备着的。”
“真的?”吴冬梅扭过身体,疑惑地看着女儿。
“当然。杨大宝已经病的精神萎靡,无力说话,都是他父母代劳。而且肺痨在如今已经不是什么无法根治的病,病了也能治愈。至于杨大宝即使不在我这里治疗,也要去其他医院治疗,怎么可能‘讳疾忌医?’”
在陈茵的记忆中,当今治疗肺痨已经有了特效药,不必谈肺痨色变。
话虽如此,吴冬梅依旧无法心安。
“不行,我还是要去跟你煮点柚子水,去去晦气。说不准还能防止被感染,你在这等着,看看还有没有人来看病。”
说罢,她扭头往后院走,心中却不对医馆的恢复情况抱有希望。
昨天才感叹医馆变得热闹,今天就为了第一个病人门可罗雀,吴冬梅心里拔凉拔凉的,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和吴冬梅想象的一样,惠民堂查出一例肺结核的事情,瞬间在不大的铜溪镇传扬开来。
就连住在宾馆的金冶都听到了消息。
相较于其他人对惠民堂有肺痨感染者的恐惧,他更好奇的是,陈茵对此有没有具体的治病方剂。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顿时把宾馆老板问傻眼了。
她努力回忆从其他人口中东拼西凑得来的信息,缓缓答道:
“应该有吧。看小陈大夫的架势,治疗肺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杨树林夫妻俩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儿子得的是肺痨,威胁了小陈大夫一番后,直接逃走了。”
“现在谁都不敢靠近他们一家,生怕自己也染上肺结核。”
说完,她将嘴巴朝着金冶再次靠近,“我听说他们夫妻俩准备带着孩子去市里看病,打破小陈大夫给出的‘谣言。’”
“小伙子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准备最近离开我们镇上吧?你最好马上走,或者是晚几天,别和他们撞上,要是感染了肺痨,那可是倒了大霉。”
金冶微微一笑,没将老板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的情况,他觉得说自己倒大霉,不如说陈茵倒了大霉。
就算是肺痨,镇上的人也不必避开惠民堂。
在他的印象中,肺结核是能够根治的。医馆消毒后,也可以继续看病。
现在镇上居民的表现,显然是将诊断出肺痨的惠民堂看作洪水猛兽。
如此好的大夫被人误会、恐惧,无人愿意上门看病,金冶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浮现过的念头不由得在心中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