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辞:“我没必要骗你。”
她把文件边角捏得扭曲万分,几秒后突然站起来,“对不起贺总,失陪了。”
贺山辞意料之中,不等他说什么,她已经急切地跑了出去。
*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任恔妤心脏怦怦直跳,呼吸急促,却有种临阵不敢面对的愧疚。站在门口很久,也不敢进去。
她还在走神,病房门突然开了。
陆昀铮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愣了下,“你来看老程的?”
任恔妤摇摇头,又点点头,丢脸地移开目光,“他恢复得怎么样?”
“还好,老程身体硬朗,估摸着再过个把月就能出院了。”
陆昀铮余光往里看了下,笑着给她把门又开了点,“进啊。”
她抿抿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磨磨唧唧不痛快的一天,“我…我站在这儿看看也行。”
陆昀铮叹口气,觉得这俩不愧能对上眼,一个赛一个的倔。
“这段时间很多人来看他,院里的同事,你的经纪人,但我没看他笑过。我猜,他应该很想见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进去他也没办法了。
陆昀铮关上病房门离开。
任恔妤垂着眼睫,目光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怕什么…你不就是来给他说这件事的吗?
她咬咬牙,心一横就进去了。
窗外光线洒进来,将病房照得很亮堂。病床上的程烬在亮堂的区域里闭着眼,手上还在输液,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在重症监护室好很多,但依旧苍白虚弱。
是又睡着了吗?
她很轻地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下。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程烬,她有点紧张,说不上来为什么。
把文件搁在床边柜子上,任恔妤安安静静趴在一边看他。
他眼睫黑长,很直,落下一点阴翳。冷白的皮肤像清浅的雪,还能看见一点细微的绒毛,带着点血色的唇薄而有型。
她缓缓……
缓缓的移过去。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任恔妤发现自己已经离他很近很近。
近到呼吸都洒在他脸上。
刚想转回去坐下,那双本该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漆黑如墨的瞳仁定定望着她。
任恔妤身体僵住,一时竟没能反应。
愣愣地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