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放我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变扭什么,在他怀里回来挣扎扭动,硬是要发脾气。
程烬停下来,低头看她。
阳光照得他面庞清冷白皙,眼瞳黑洞洞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任恔妤莫名心虚,撑着面子,“干嘛这么看我?”
“不放。”
程烬声音很淡,但是很快又温和了一点,“你乖一点。”
任恔妤眼皮子像是突然被烫了一下,抓着他校服上衣的手不自觉收紧。
什么嘛,干嘛突然温柔。
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浑身的刺儿都没了,眨眨眼移开视线,耳尖慢慢红起来。
好奇怪的感觉,她好像在云上飘。
程烬带她下山,要送她去医院。
任恔妤不肯,“你带我去别的地方行不行?”
“哪里?”
“……你家。”
程烬蹙眉,有点意外又有点不解。
任恔妤扁嘴:“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医院。”医院那个味道她闻了都想吐,回家的话,外婆肯定要担心的。
程烬最后还是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他住的地方是老破小,墙皮剥落,墙角被污水染黑,楼道里是水泥地,扶手生锈褪层,走动间偶尔还能闻到一点霉味。
任恔妤鼻子灵敏,皱了皱眉。
那道嘎吱作响的防盗门拉开,窄小的屋子露出来。
桌椅板凳不知道用了多久了,斑斑驳驳,墙角乌漆嘛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像顽固污渍,墙角整齐的堆叠着纸壳,看份量不少。
房子光线也一般,外边还是皙亮的阳光,里面有点昏暗,但总体很干净,她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班里传过他一个人住,无父无母,那时候任恔妤还不信,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没有父母怎么生存。
但她今天来了以后,发现这屋里可能真的就他一个人。
任恔妤被安放在沙发上,沙发虽然破旧,但每天都打扫,很干净。
她看着程烬去抽屉里拿什么东西,一边环望一边问:“你爸妈呢?”
程烬翻找药膏的手没有丝毫停顿,“都死了。”
任恔妤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回答,一时愣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