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原本并不想出现,但他饿了三天,每天只能捡一点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维持,但还是不够,他饿得眼前发昏。
迫不得已下敲响了从未见过面的外公外婆家门。
老两口并不知道自己女儿连孩子都有了,知道他存在的第一件不是关心不是回应他的乞求给他一点吃的,而是把还在睡懒觉的程月如拽了起来。
他们逼问程月如孩子从哪儿来的,逼问她孩子爸爸是谁。
程月如看见他气得要命,恨不得弄死他。
为了颜面,不停地撒谎,要把她嘴里所谓的乞丐野孩子赶出去。
人有时候为了求生什么都不怕。
程烬挨了许多打,硬是没出去,冷着脸告诉二老真相,二老气得脸色铁青。
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乡下人嘴碎,说话难听,老两口差点高血压都犯了,程烬名义上的外公立誓要跟程月如断绝父女关系。
那个时候程烬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
他们都希望他消失,不存在。
一场闹剧搞得鸡鸣狗跳。
程月如被赶出家门,把气通通撒在他身上。
程烬一声不吭地挨打,也不反抗。
后来很多次,程月如想尽办法要把他甩掉,甚至想要伪装成意外弄死他。
但都没成功。
他没有想要缠着程月如,但年纪太小了,他必须要有个监护人。
程烬就那样在发霉长草的童年里,一天又一天地熬过来,变得不爱说话,不爱和人打交道。
有一回看到路边被欺凌的小狗,毛都没长齐,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甚至冷眼旁观,期待这只小狗什么时候死去。
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有点不正常。
不。
不是一点。
他淡漠到冷血、扭曲。
如果没有遇到任恔妤。
没有那一抹鲜亮的玫瑰红裙闯入视野,他可能学不会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可能会走向负面道路,在某一天终结自己的生命。
程烬开始期待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
因为那样,可以有机会看到她。
她笑起来明媚生动,一双眼熠熠生辉。
她夸他好看,够格做男朋友。
那种属于青春期的荷尔蒙冲击着他,他开始渴望她,在每一个看向她的目光里,到后来在梦里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