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温衍章回府了,温元昊还关在刑部,沈家的人不肯罢休,决意要他以命抵命,徐氏不肯,哭着求着要温衍章保人。
转头下人回禀哭了一宿的三姑娘不见了。
府里乱成一锅粥。
秋菊出门买了些伤药回来,便沿路都听见百姓们在谈论侯府,皆在说侯爷会放弃温元昊这个拖油瓶。
“大公子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反咬沈公子重伤自己在先,圣上欲查清此事,沈家便去寻祁王做证,奈何祁王道昨日重伤起不来。”
秋菊满腹疑惑:“姑娘明明救了他,走时他分明毫发无伤,怎就重伤不起了?”
温嘉月忙示意她禁言:“此事切莫再提,这样的事说出去于我们来说只有害处。”
祁王这场反击,似乎就是冲着温元昊去的,先前与士子结党营私的证据兴许只是虚晃一枪,故意用来离间侯府与沈家的。
如今假意重伤,将事情闹大却又拖延,不就是要让沈家与侯府彻底决裂,来对付他们身后的胤王。
这样深的谋算,实在令人觉得后脊发寒。
她没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卷进去。
至于侯爷弃不弃温元昊与她无关,她回京城只是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事。
秋菊不知她心里所想,只是她直觉祁王此人阴险狡诈,侯府将来肯定灾难连连,一想到此不免担忧。
“胤王如今似也保不了大公子,还牵连了侯府,奴婢十分奇怪,为何侯爷当初不站祁王呢?”
当今太子病卧多年,若哪日薨逝,祈王便是长子,他便是储君,侯爷怎么就糊涂站队胤王了。
“这便是朝堂上的事了,你我哪里能猜晓。”
此事其实也不难猜,若能走得通另外富贵道,侯爷想必也不会如此。
既然温元昊保不住,那便只有舍弃了。
东院厅里,徐氏抹眼泪相求。
“侯爷为何如此狠心,昊儿也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他敬你孝你,如今被人陷害侯爷便要弃他于不顾吗!”
“我若狠心岂会留他在侯府?怪只怪他行事冲动,更擅自做主去惹恼了祁王!”
温衍章自觉已经尽力了,沈策已经死了,沈家已经视他侯府为仇敌,他不能就这样拖累侯府。
徐氏瞧着他冷血不动容,心都凉了半截:“昊儿为的是侯府,侯爷竟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徐氏一族可是没有帮过你温家半分?难道侯爷也要如抛弃桑家一样抛弃妾身了吗?”
徐氏的眼泪落得可怜至极,滴在温衍章的心坎上,十分不忍,忙安抚身前的人:“并非狠心抛弃,可若真要到无法解救的地步。。。。。。我们还有筠儿。”
这话令徐氏心寒不已。
她推开面前的人,决然道:“侯爷若打算过河拆桥,我徐家断是不依的!”
“此事分明是沈家背叛侯府在先,侯爷应当去胤王面前去求情,圣上如今偏向胤王,咱们就还会有机会!倘若现在放弃,侯府才是真的走到头了,你以为祁王从此便会对侯府罢休了吗?沈家与侯府闹成今日局面,背后谁推波助澜,侯爷心里不清楚吗?”
温衍章不是不明白徐氏所言,但这何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