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酒店。
古铜色电梯轿厢内部,镜面反射着幽暗的光。
褚吟一手拎包,一手攥紧牵引绳。
她垂眼瞥向对周遭早已司空见惯的小崽子,摘掉墨镜,长吁一口气。
叮一声,顶楼到了。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总套门口,褚吟懒得掏卡,直接拍门,气势很足。
门几乎应声而开。
人都没看清,她径自扬起手里的包,朝面前的人兜头砸去,“嵇承越,你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吧?”
见状,男人没躲。
褚吟觉得没劲透了,这种自顾自发泄的举动,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转身就要走,岂料脚边蹲坐着的小崽子听到屋内熟悉的召唤,撒着欢窜了进去。
嵇承越回头看一眼,玩味一笑,“确定不进来?”
褚吟侧身与他拉开半米距离,挤进门内。
一看见小崽子那副没出息的谄媚样,只觉胸闷气短。
嵇承越养了只三花矮脚米努特,起名“千金”,五官精致,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美女猫。此刻它正翘着尾巴与小崽子嬉戏。若非这会儿怒气未消,她定要抱着吸上两口。
褚吟坐下来,茶几上除却捻灭几个烟头的水晶玻璃烟灰缸外,只有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她眉心一动,霎时猜到了那是什么。
京市保利日间拍卖会,她委托了助理前往。
拍品单里那枚37ct的祖母绿胸针,她一眼相中,等曾祖母生日的时候送,正好合适。
起拍价在四千五百万左右,褚吟心理价在五千万。
她一早打探过风声,竞争者不过寥寥,本应十拿九稳。
好巧不巧的是,即将落槌前,嵇承越的秘书横空杀出,硬生生将价抬到了七千万。
说不是故意的,她很难说服自己。
褚吟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唇,“嵇少爷昨晚还与我耳鬓厮磨,今天就翻脸到用大把钞票来故意给我添堵,真是狠心啊。”
嵇承越从冰箱拿了瓶普娜矿泉水,放到她的面前。顺手理了理松垮的浴袍带子,闲适地陷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他伸手,指腹蹭过她眼下的肌肤,声音低沉:“黑眼圈这么重,非要半夜走?这是拿我当备胎?”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褚吟“啪”地打掉他的手,轻声怒斥:“你少在这里恶心我。我们一早约定过,关系存续期间,只有彼此。”
嵇承越捻了捻指尖残留的触感,对她的怒火浑不在意。眼前人留着堪堪遮颈的利落短发,薄刘海下眼神锐利,一身干净简洁的马甲短裤套装,处处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