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拳打脚踢。
被揍的人倒是乖得很,一点儿要还手的意思都没有,乖乖躺着挨揍,乖乖站着挨踢。哪怕被打得全身都疼,也没过吭一声。
从小到大,秦之屿被梁问夏揍过无数次,被揍习惯了,一丁点儿还手的念头都没有。
其实七八岁的时候是有的。一男孩打不赢一个姑娘,还被姑娘按地上揍,多没面儿啊!而且姑娘不揍大院的其他小孩儿,尽可着他一个人欺负。
不服气是真的,打不赢也是真的。
毕竟梁家兄妹的功夫,是他们老爹亲自教的。而他们老爹的厉害,那是在军-营里都出了名的。
不管秦之屿怎么勤学苦练,做足多少准备,还是每次都被梁问夏按地上摩-擦。最屈辱的一次,是七岁那年,有天他又犯贱不怕死地去挑衅梁问夏,还大着胆子抢了她大哥刚买给她的最喜欢的粽子糖。
结果就是,他被梁问夏一拳揍掉两颗门牙,一脚踹趴扑倒在地。还在全大院小孩儿的围观下,哭得稀里哗啦,嚎得上气不接下气,被迫大声喊她姐姐。
小时候的秦之屿认为,那一声“姐姐”,是他这辈子的屈辱。
他曾发誓要报仇,把受的屈辱和输的架都讨回来赢回来,也一定要让梁问夏也在大院所有小孩们面前叫他一声“哥”。
可在十几年的成长岁月中,他们每天朝夕相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敌对到顺眼,后又不知不觉转变为亲密无间。到现在他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跟梁问夏来真格的那种吵架打架,被梁问夏揍也不再还手,乖乖等她骂,乖乖让她揍。
这场梁问夏单方面输出的战斗,结束的时候是在床上。她没打够没解气没想停,但手实在太疼,也实在太累。
两人一左一右躺床上大喘气,一个疼的,一个累的。都默契地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愣愣出神。
憋了一月之久的火气发泄出来一些后,第一感官是空,很空。梁问夏感觉自己心头乃至全身都空落落的,右边眼角还不自觉流下一滴眼泪。
怎么会流泪呢?她不爱哭,也很少哭。
心底烦躁又起,梁问夏一秒钟都不待不下去,腾地起身跳下床要离开。
秦之屿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哪能轻易让她走。
追过去在门口拦住梁问夏,左手捏住姑娘细白的手腕,右手将敞着的木门关上。
明明是有话想跟她说,到了嘴边却又习惯性犯贱,“梁问夏,打完人道歉给医药费的道理,不懂吗?”
道歉?医药费?看来他是还没被揍够,还没死透彻。
非要找死是吧?成全你。梁问夏在心里说。
秦之屿这会儿全身都疼,不再给她打人的机会,在梁问夏出手的那刻,及时握住伸到面前的拳头,再先一步抬腿挡住欲踹过来的腿。
梁问夏没想到狗东西会还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没过几招,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狗东西单手捏着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按在门上。腿也被压制,两条腿,没一条能动弹的。
关键是……她挣脱不开。
岂止,还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