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出差的时候去过几次……”
徐稚闻安静听着童弋祯和朋友聊广州的风土人情,她果然是天生干记者的材料,和谁都能有话题聊下去,桌上气氛很热闹。
分餐具的时候,他接过童弋祯的那份,帮她用热水细细烫过再摆回去,垂目敛眉的样子十分贤内助让一旁的陈子敬啧啧称奇。
“很贤惠啊老徐,我本来还担心你不开窍,这辈子要打光棍了。”
他的声音很小,恰好两人能听到。
徐稚闻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手底下烫洗餐具的动作。
“哎,嫂子是不是当年你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啊?我看着很像。”
大学时,有次徐稚闻和舍友在后街喝酒,结账时钱包夹层里掉出一张被塑封过的照片。
上面的女孩还穿着高中的校服,笑容灿烂,让陈子敬一下就记住了。当时徐稚闻看到他拿那张照片时还特别激动,眼神像要吃人,恶狠狠从他手里把照片拿走。后面任他们几个再怎么打探也问不出什么。
徐稚闻只说他是看错了,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女孩照片。
一桌菜大家吃得尽性,偶尔聊聊生活中的琐事。童弋祯和这些人年龄差得不多,还算是有些共同话题。
让她感到舒服的地方在于,桌上没有酒。
陈子敬说是纪律,不能喝酒,一桌子人老老实实喝清茶,陈子敬要了可乐,他说自己算半个肥宅,吃饭没有碳酸饮料快乐少一半。童弋祯不喜欢茶的苦味,跟着点了地方特色的橙汁汽水,酸甜清爽非常不错。
“童记者是怎么和徐工认识的,他之前可是个工作狂,我们导师特别担心他个人问题,怕他没人要。”
“行了行了,少装,到底是导儿担心还是你们上心啊。”
陈子敬一边喝汤一边调侃。
“都上心还不行?我就说怎么之前童记者一来采访,徐工就不见人影跑食堂去了。”
听着桌上的调侃,童弋祯只是笑,偶尔搭腔应对一下,她看得出徐稚闻的朋友们并不排斥她。
原本听他说要带自己来私人聚会的时候,童弋祯还有些担心。她和那些研究所里的教授研究员们不一样,怕自己和他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会尴尬,现在看来,人在去掉社会赋予的职业后也就是个平凡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正笑着,桌下,一只手被牵住。童弋祯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徐稚闻的指腹有一层薄茧,每次摩挲到她时,会有些微微的刺。
“还习惯吗?要是觉得闹我们可以先走。”
“没事,大家都挺好的。”
不喝酒就没有失态的借口,因为有女士在场,也无人在包厢里抽烟,大家就是纯粹地聊天,从天南海北聊到家长里短,让人觉得是切实地活在人间。
期间,有人提起去南极的准备,童弋祯才反应过来,算算科考船交付的时间,第一次下水使用或许就在今年。
“你也会去南极科考站吗?”
徐稚闻没说话,童弋祯就不再问,她担心问太多会泄密,毕竟徐稚闻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她可以理解。
却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她的心里有些震荡,南极很远很远,小时候徐稚闻曾说过自己的愿望是去南极科考,现在他真的要做到了。为他感到开心之余又有点担心,科学考察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她们才刚刚重逢不久就要再次分开,她真是有一点舍不得。
童弋祯开始重新思考结婚的议题。
她是一个很怕被什么东西束缚的人,就像张晓说的那样,现在结婚容易离婚难,或许未来有一天徐稚闻会变心,成为她特别讨厌的那种男人,将她所有的喜欢都碾成生活的柴米油盐,那时候她就很难脱身。
可另一个不太理智的声音又一遍一遍地问她:
难道你从不曾真正渴望过家庭的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