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或许是她心胸狭隘,自小的经历让她明白即便是有血缘的家人,在利益面前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
回到家童弋祯依旧懒得搭理徐稚闻,她抱着银贝蹭了一会就去洗澡。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她才忙完第二天要提交的稿件,她这几天本来就没睡好,将白天的工作拖到晚上更是怨气比鬼大。
面对徐稚闻洗完澡穿个松垮睡衣在客厅走来走去发出的刻意响动,更是懒得搭理。
“要吃宵夜吗?”
“不吃。”这句话带着难以忽略的怨气,童弋祯又补了句生硬的:“谢谢。”
徐稚闻走进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拿我当侍应生?”
“不敢。”
童弋祯收回视线,将刚刚才合上的笔记本又张开,重启一张空白文档,脑袋空空不知道要敲些什么。她今晚老是控制不住地想赵爱仪,想她那句毫无礼貌的威胁,想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她就越觉得自己发挥失常。
太窝囊了!
她一个记者,怎么怼人的时候就词穷了?她越想越气,越生气脑袋里就蹦出越多反击金句,只是每蹦出来一个词就让她悔之晚矣,开始忍不住复盘自己该从哪里着手改进攻击方法。
“我们祯祯生气了。”
这本该是个疑问的句式,却被徐稚闻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让童弋祯的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不敢。”
面对梅开二度的“不敢”二字,徐稚闻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童弋祯其实并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小时候,她无论是吃了亏,还是被欺负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时候还能没心没肺地笑出来。这种心态曾被徐爸夸为乐天,徐稚闻却觉得她装的很费劲。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个为一点小事就哭得停不下来的姑娘。
徐稚闻单手将笔记本屏幕关上,童弋祯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他另外一只手搭着椅背扯到面前。自己的两条腿被他肌肉健硕的腿夹在中间,却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看她:
“生气就生气,不要憋在心里。”
童弋祯伸手要将人推开,奈何两个人的体力差距实在太大,遂作罢,扭过头不想看他。
“祯祯。”
徐稚闻很轻地唤了她的名字,放下身段,单膝蹲在她脚边,双手却又牢牢钳着她的手不让童弋祯有离开椅子的可能。
“你讨厌她就正大光明的讨厌她,不要顾及任何人。”
徐稚闻的声线温和,带着极易迷惑人的倦意,让童弋祯紧绷了一晚上的心缓下来。
她终于愿意转过头分给他一些眼神,看到徐稚闻被水打湿的短发,发梢还坠着水珠。
徐稚闻松了口气:
“你有讨厌任何人的自由,但是不要不喜欢我。”
“我…”
她带着些颤音,感觉屋内的空调吹得有些凉,徐稚闻攥着她的手腕用食指轻轻摩挲。
“我不喜欢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