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c馆门口雨水似乎更冷了。阿杰烦躁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大鹏叹了口气,小雯缩了缩脖子。无处可去的茫然笼罩着这群“格斗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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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峖莳骑着共享单车,漫无目的的转悠到城郊。她拐进一条废弃却宽敞的岔路,眼前豁然出现一片荒芜的厂区。其中一栋巨大的单层制药厂房吸引了她的注意。巨大的窗户布满灰尘,铁门锈迹斑斑,但结构完好,空间无比开阔。
鬼使神差地,她找了个小卖部,特意花二十块钱买了包烟塞给看门大爷,得以进去看看。空旷的厂房里,阳光透过高窗的破洞形成几道光柱,尘埃在光柱中飞舞。空气里是陈年的药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巨大的水泥柱支撑着高耸的屋顶,地面坑洼不平,堆着些废弃的机器残骸。
“够大……”李峖莳喃喃自语,心跳莫名加速。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刘淩。
刘淩很快开车过来了,她踩着昂贵的运动鞋,跳过地上一个个水洼,走进这空旷的废墟。巨大的空间让她也微微震撼。她环顾四周,斑驳的墙壁,剥落的墙皮,裸露的管道……一片破败景象。
“你看这里,”李峖莳指着那些高窗,“采光其实很好,要是打扫干净装上灯,肯定亮堂。”
刘淩又用力跺了跺水泥地,“地面虽然不平,但铺上减震垫完全没问题!关键是够大,我们可以规划出训练区、器械区,甚至……以后还能弄个小休息区放你的瑶筝!”
目光扫过那些锈迹和破败,刘淩眼底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这里确实像个巨大的、等待被唤醒的茧。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带着回响,清晰地砸在李峖莳心上:
“李峖莳,不然……我们开个真正的‘西楼’吧!”
李峖莳愣住了。西楼?那个曾经只是刘淩随口哼出、被她扒谱填词、写在琴谱里的名字?那个象征着她们之间某种隐秘联系和慰藉的名字?
“要玩,就玩票大的。”刘淩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兴奋,“这次,我们不靠家里,一分钱都不要!就靠我们自己,把这块破地方,变成我们想要的‘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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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一旦做出,行动力惊人的两人立刻开始执行。刘淩负责谈租金,凭借刘家的名头(虽然声明是个人创业,不涉及家族)和真诚的态度,以相当优惠的价格签下了这个巨大的厂房——年租十万。
签完合同,李峖莳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她从大学勤工俭学到工作三年,一分一厘攒下的所有积蓄——正好五万块。她毫不犹豫地推给刘淩:“说好的,平摊。”
刘淩看着那张卡,再看看李峖莳平静却无比坚定的眼神,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五万块,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买几件衣服、吃几顿饭的零花钱。但对李峖莳,这是她过去几年全部生活的重量。她没有矫情地推拒,郑重地接过来:“好,平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西楼’。”
拿到钥匙的第一天,她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改造。第一步,就是驱逐这片空间里沉郁的旧工业气息。她们买来最便宜的大桶白色乳胶漆,换上最破旧的工作服。
没有请工人,就她们两个,加上闻讯赶来帮忙的阿杰、大鹏和小雯。高高的厂房里,架起简易的脚手架。李峖莳动作利索地爬上去,挥舞着滚筒,白色的漆浆如同新生的希望,覆盖上斑驳灰暗的墙壁。刘淩穿着李峖莳强塞给她的破外套,外套外面还套着一次性雨衣,在下面负责递送、调和涂料,白色的点子不可避免地溅到她身上,她却毫不在意,只仰头看着李峖莳专注的侧脸和挥舞的手臂。
几个人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了,但看着一片片灰暗被纯粹的白覆盖,一种亲手创造、亲手改变的巨大满足感和期待感充盈着每一个人。这纯白,像一张巨大的画布,等待着她们用汗水、梦想和格斗的激情去填满。
就在她们刷墙刷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厂房门口。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