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心有余悸,此刻庄希文眼神更是空洞,他还直愣愣地朝着刚才的方向,脸色比医闹那天更加惨白,嘴唇乃至浑身都战栗不止。
曾绍差点就死了,为了保护他一枪毙命,也许连遗言都来不及说,
就像当年的秦曼华。
曾绍见状再次晃了晃庄希文,声音更重,“到底怎么了!?”
“别动他!”还是许应荣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拉开曾绍,代替他占据庄希文的全部视线。许应荣平时说话就透着股白发老专家的威严,板起脸来更甚,“小文你看着我,这里是许家,许家!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就这么连吼好几遍,庄希文失神的双眸终于微微闪动,然后才恍如噩梦初醒般骤然聚焦目光。可没等许应荣松一口气,紧接着庄希文却突然猛烈呛咳起来,刺眼的血沫四散,染了许应荣一身,然后庄希文脑袋一歪,竟是彻底昏死过去。
。。。
许家客卧外的走廊,曾绍收到短信,已阅删除后转身又等一会儿,许应荣和何明珊才终于出来。
从上午到黄昏,此刻天已大黑,许应荣疲惫地擦擦汗,道:“情绪波动引起的急性胃出血,今晚就歇这儿吧,我让人再打扫间客房出来。”
“我看着他,”曾绍掠过许应荣往里面看,“不然我不放心。”
许应荣和何明珊对视一眼,因着之前庄希文不要命的试探,许应荣心里后怕,语气就有些严肃:“隔段时间我就得来检查一次,而且他现在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刺激?刚才曾绍就想问:“堂堂庄氏集团的小庄总,在公司能运筹帷幄,在外面对医闹也敢挺身而出,怎么可能会被一颗子弹吓到胃出血?”
不是子弹不可怕,只不过对方是庄希文,至少以曾绍的了解而言,庄希文不怕疼更不怕死,始终游离在这世间的所有恐惧之外——除非触及他内心深处某个不可示人的隐秘。
许应荣被他问住,愣了愣才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作为他的主治兼好友,请你现在立刻去别的房间!”
朋友和情人对立,说不好谁更占上风,苦了何明珊在一旁尴尬,想劝又不敢开口。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动静打破僵局,在许应荣回头之前,曾绍已经绕过他冲了进去。
“别起来!”
曾绍双膝跪地,慌忙托住庄希文的脑袋,让他躺回去。庄希文失血过多,人其实还不怎么清醒,可还是皱着眉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曾绍,良久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活着,还好没有受伤。
“大哥,你去休息吧。”庄希文嗓子哑得不能听,他见许应荣还在犹豫,又更加肯定道:“我真的没事。”
刚才走廊上一闹,这会儿庄希文又这么说,好像许应荣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反派,可他盯着曾绍的背影,根本没工夫想有的没的。
就算这人是庄建淮的亲儿子,也不妨碍此时此刻他间谍的身份,许应荣说是庄希文的朋友,其实更是从小照顾庄希文的大哥。他能看出庄希文此刻正在动摇沦陷的边缘,警告道:“那个杀手的狙击枪被击中,保镖过去时无力反抗,现在正在警察局受审。曾先生射箭不在行,打靶却很强啊!”
“许先生过奖。”“你!”
剑拔弩张之际庄希文忽然又皱眉呻吟。
“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