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摇头,嘴唇抿得很紧。
他的视线落在张荷镜的手腕上,那一串木头手链,跟不久前尾随他的达拉声很像很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贺松风紧盯张荷镜的脸,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张荷镜自然地平铺直叙:“我问了你同学,他说你回教室了,但我在教室没找到你的人,然后听到这里有动静,过来路上还看到周彪,就确定你在这里了。”
“你尾随我。”贺松风肯定。
张荷镜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露出无辜神色,一副被冤枉后的哑口无言。
“不聊这个,你先在这里换衣服,然后去吃饭吧,不然回寝室换衣服赶不上食堂晚餐,到时候挨饿上晚自习对身体不好。”
张荷镜把纸袋子又往前递了递,半强迫地塞进贺松风手里。
强迫的过程中,张荷镜的手擦过贺松风细腻的掌心,手指头若有若无地刮擦了两下,这样的触碰隐秘到让人难以捕捉。
贺松风两手一松,任由纸袋摔在地上,他蹙着眉头,洞察地扫了张荷镜一眼,而后干脆利落地转头离开。
连句谢谢也不说。
张荷镜跟到卫生间门口,停下脚步,目送贺松风离开。
他抬手,低头,凝视手指尖,那里还带着一片浅浅的水痕,证明他的确摸到了贺松风的手掌心。
下一秒。
张荷镜盯着贺松风,变态地吻住指尖。
眼神阴翳,黑色的瞳仁匿在下耷的乌黑睫毛里,暗成一团墨点。
一吻结束,惬意深吸,笑出一声低低的呵声。
贺松风对此一概不知。
他撑起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缓步走到太阳底下去。
走一步,一脚水,像正在融化的雪人。
路过的人奇怪的看着他,又抬头看天,心想今天没下雨呀。
他眉头微蹙,不是因为这群人的注视。
而是发尾的透明的水,贴着他的脖颈,成群结队往下滑。
湿漉漉地倚着平直的肩膀,爬上微微隆起的肩胛骨,再一个下坡,目标明确滑进脊椎骨中间。
等贺松风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群沁凉的水已经钻进后腰里,径直滑进难以言说的地方。
他抹走脸上多余的水,抬手圈起脑后的头发,攥在手掌心捏成一个小揪揪,狠狠地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