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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餐厅，时间还早就没赶着回去。

卫洐提议走走，周游览自然乐意之至。

他们戴着口罩帽子，没让人认出来，走在路上难得的惬意。

周游览很贪恋这样的时刻，喜欢的人在身边，触手可及。

晚霞与夜色将将交融，而此时微风温和拂面。

在此之前他们才在一起吃了顿美味的晚餐，说了很多日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

但他感觉整颗心都被热意和甜蜜充斥，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阿洐，真好。”周游览感叹着这一幕景色，上前小半步，他低下肩膀，大胆地将下巴托到卫洐肩上，“我很感谢这段奇遇，让你来到我的世界。”

“但我有点贪心，要是能更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他还想看看十几岁的卫洐，那个传说中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翩翩小公子，会是如何迷人的风姿。

是不是如历史里潦草带过所说的那样张扬明媚，时常喜欢捉弄人，但又有一颗侠义心肠。

“要是能早一点遇见你，我不会让你背负仇恨，我会让你一直做你喜欢的事，做你自己……”

或许在别人听来很缥缈很虚假的承诺，但周游览是真心的。

越了解卫洐的过去，他越恨自己，恨天意为什么不在卫家变故之前就让他们相遇，即便他们以往生活的世界相差千年。

卫洐没有躲开周游览的亲近，即便周游览的呼吸声一阵阵喷洒在他耳畔时，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背脊那根神经阵阵发麻直达头顶。

若是换了别人，他定会感到万般不适。

但周游览那句话却令他心神一震，怔神间，眼前恍然浮现出了几张笑颜慈爱疼惜，百般宠惯地瞧着他。

“阿洐厌恶那些尔虞我诈的龌龊心机，长大便不入朝堂。”

“阿弟向来不喜血腥，不用上战场，边疆有大哥二哥就够了。”

“你若待不住家里，阿姐给你买匹上好的马驹，你自管野去。”

每个真心疼爱他的人都对他说过：“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

他们的心愿，都只是愿他不被拘束，愿他能永远快意。

卫洐眼前渐渐水雾模糊，目光停留在被霞色晕染的漫漫天际处，很久很久。

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好景色。

实际是他心境不同。

美景常有，可仇恨搅弄在血液中，他眼底心里只有黑暗与血色，无心欣赏。

云霞被风卷开一道缝隙，最后一缕霞谷透了下来，微有那么些刺眼，但很快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

周游览骨节分明的手掌翻过来，卫洐微微眯了眯眸。

“是很好。”很久一会儿，卫洐才喃喃回应。

这一刻卫洐突然明白，是因为有周游览在身旁，所以这抹风景在他眼中才又有了颜色。

周游览看着天边那道狭长的晚霞，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