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落到我身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知道他要死亡了,从他被判生病那一天就要倒计时死亡,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要离开我,我却无能为力。”
大概是所有的积压的情绪就在被人关怀的瞬间全部爆发了,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抽一抽宛若秋天狂风暴雨中的枯叶,余知洱不知如何安慰,只好站在旁边等待着。
很快老人就被护工带走了,片刻后女人也停止了哭泣,抽了抽气挥手摇头。
“不行了我不能哭了,一会妆哭花了老板要骂我了,我先走了。今天上午是我不对,姐说话急了,对不起啊小哥。”
目送着女人离去,余知洱抬目远望远处的灰蒙楼海。
他想起了直播间辱骂他的病人家属、想起了当初劝他不要做这个的博导……想起了宋宁鹤。
他注视着女人独自离开的背影,眸子目光飘忽不定,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回家吧。”
第70章不一样的石未竞
余知洱慢慢睁开眼睛,随着眼前视野一点点变清晰,嗅觉、听觉渐序地回归了他的控制,空气灌入鼻腔,转动滞涩的眼珠向四周看去,眼中脑中一片空茫。
四肢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仍然没有力气,他静静地平展着身体,回忆着不知道是在几个小时还是一天前,他与石未竞在车里。
面对自己“你这是在往哪里开”的质问,石未竞表现出了近乎诡异的冷静,但在行动上,又迅猛地出奇,一把打落了自己准备求救的手机。再下一刻,颈边传来一下刺痛,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然后,就是现在。
——好安静,不是夜深人静的安静,而是那种仿佛被抽干了空气的密闭、空旷、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眨了一下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就像手术室上空的无菌灯,刺得他眼睛发疼。
身体终于积蓄起力气后,余知洱试图撑起身来,背部触到冰冷的床单,身上的触感却让他愣了一瞬——
是一条女式的连衣裙。
浅米色的绸缎材质,胸前有一排装饰纽扣,腰侧收紧,裙摆盖到膝盖,贴肤的束缚感让他忍不住攥紧了指尖。
余知洱迟疑地转头,看向四周的环境:陌生、封闭、一尘不染。整间房间里只有床和一张桌子。墙是纯白色的无窗涂层,没有一丝装饰;光源只有头顶那一圈刺眼的顶灯,影子都不明显,整个空间像是……刻意抹去了生活的痕迹,干净得毫无人气。
唯一通往别处的,是角落那道连着浴室的门。
余知洱一动,裙角的褶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声音在安静中放大得惊人。
赤足踩在地砖上的冰凉感让他抖了一下,走进浴室,也是一样的“整洁”:瓷白的墙面,上方装着一个小小的、封死的通风扇。
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像是被剥离了现实的日常,一觉醒来,跌进了什么空白、模拟般的环境里。所有细节都过于干净、刻意、冷静,连混乱和慌张都好像被人为清洗过,只留下了一种……冰冷的支配感。
——他被关起来了。
心脏“咚”地一跳,余知洱奔回门口,开始猛拍房门。
“未竞,未竞!你在吗?”
……石未竞在,并且就和他一门之隔,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享受似地听着屋里的动静,不论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还是余知洱挣。扎中弄出来的闷响,他都喜欢,因为这动静才能让他真切体会到他把余知洱攥在了手里。
‘未竞、未竞’,叫的真好听,再多叫几声。
他是这么地喜欢余知洱,像只狗一样地渴望着余知洱的每一个目光,然而余知洱却总不看他——如果不是他有意地办出蠢事的话,余知洱连这点目光也不会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