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川扫了他一眼,多少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提起另一件事:“我们还没定你的身份呢,”,他挑眉笑起来,带着一点恶作剧的魅力,“哈哈,当然,我指的是女装的你。”
余知洱眨了一下眼睛,的确,他当然不能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女装的余知洱什么的。
“朋友?同学?你来定个关系吧。”
给女装的自己设定一个身份……如果说此前余知洱心血来潮的女装只是信手在一张雪白的纸张上涂抹出了一个轮廓,那么现在现在他为女装的自己起名造姓、编造一个不存在的背景,则是给当时的轮廓加上了栩栩如生的细节。
“或者表妹吧,会被发现吗?”,余知洱想到石宽,下意识地希望这个关系越紧密越好,嘴上却拿蔡理理来做掩饰,“她曾经见过女装的我。”
“不用担心,所谓一表三千里,表妹这东西可近可远,就算真查也查不清楚什么,何况姜立炫那小子未必有那个心思。”
在开进临近南海的会所停车场时,他们已经给女装的余知洱设定好了一个不经过仔细检查发现不出任何破绽的身份:闻姒,余知洱的表妹,和裴度川同所大学的学妹,同样是为了实习来到了滨南。
——
灯光暧昧的私人会所里,姜立炫最先到。他穿着一件昂贵但并不符合他自身气质的深蓝色修身西装,袖口别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袖扣,一坐下就对服务员点了几瓶贵得离谱的酒,还特意嘱咐:“今儿安排最好的,灯调暗点,氛围要有。”
他翘着腿刷手机,嘴角止不住地笑,一副等人献礼的架势。
不多时,包间门推开。
“姜总,给您介绍一下,”,裴度川走在前头,语气吊儿郎当,“这是我大学那会儿的学妹,闻姒。”
“哎哟——”姜立炫差点跳起来,眼珠子几乎要黏在余知洱身上。
之前对自己堪称是目中无人的男人,现在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都是心醉神迷的傻笑,余知洱感觉到了有趣,他向姜立炫浅浅颔首,露出了一个刻意练习过的腼腆的微笑。
姜立炫呼吸一滞,半晌才回过神,搓着手上前:“这位就是闻小姐?简直是……模特一样。”
“闻小姐还有一个身份哦,”,裴度川看似不经意地把余知洱抬了出来,“就是你现在实习的蔚迟的余总的表妹……余总,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哦哦,要是余总的话,有个这么漂亮的表妹就不奇怪了,说起来他的花间绯闻真是不断,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他看向女装的余知洱:“闻姒”,呵呵干笑几声,“现在想起来没准是我误会他了呢,”,他迫不及待地拉着余知洱坐到了沙发上。
包间里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的“游戏”:酒桌中央放着一个雕花木盒,里面装着骰子、扑克牌和几种猜酒小游戏的签条,全是那种能让气氛迅速暧昧起来的套路。
一轮骰子落下,姜立炫便开始变着花样地往余知洱那边凑,猜酒时非要握住他的手指闻味道,输了酒要“口对口喂”,说话也越发油腻下流。
余知洱始终笑盈盈的,连指尖都不抖一下。偶尔被搭上肩,他就顺势靠回去,半遮半掩地避开,语气娇滴滴地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姜立炫吃了几次软钉子,还觉得自己占尽便宜。
裴度川在一旁看得好笑,而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慵懒的狭长双眼眯着看了眼来电号码,他下意识地想挂断,然而手指停顿片刻,他抬头一笑:“我出去接个电话。”
余知洱眉梢微微一动,眼神不自觉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