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跳。数楼梯,去数楼梯。”
一个微弱的、低低的、毫无情绪的声音,从她的体内响起:
“如果你不想死,边走边数楼梯。”
什么?
“下去一层,就能逃。”
“别下错了,一共16级台阶,数着,记着数!”
“下去。”那个声音再次重复。
动一动手,再动一动脚,感觉到了身体的主导权后,齐浩然立刻操纵着这个“精神病人”的身体——猛地离开这里,一路冲向走廊。
楼道里黑得像个洞穴,她凭直觉下了一级台阶。
“一级。”
脚下传来令人安心的踏实感。没有滑坠、没有空落落的风压,只有实在的地面。
“再走。”
她一层层往下跑,手指死死抓住锈蚀的扶手,每经过一层,都会听到楼道尽头传来一声“叮”的细响,像是某种装置在默默记录着她的“离开”。
“二级。”
墙体上出现三楼的标记。
红色的3。
“不要管它。”声音再次响起,“走你的。”
她咬着牙,继续往下跑。
下到二楼时,她忽然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个人站在那里。
是坠楼案的最后一个死者。
他拿着酒瓶,满脸是血,神情麻木,嘴巴张得极大。
齐浩然不理会,绕过去往下一层冲。
“十五级。”
楼梯越走越狭窄,像是进了某种兽腹,呼吸里尽是铁锈和血。
她终于跑到了——只是再多一级而已,就已经来到了一楼。
“你出来了。”那个声音总算有了情绪。
或者说,是齐浩然能够分辨出来这些情绪了。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