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是吗?坦白讲,哪个修士能拒绝千尘酿的诱惑?”
“……”
绝大多数人都对明晚的宴会翘首以盼,但万仞会与会者众多,其中不免有人质疑:“诸位不觉得奇怪吗?天玄宗一贯把千尘酿视为宗门秘宝,不许任何外人窥视,今次为何突然慷慨解囊?”
“呵,有何奇怪?天玄宗宗主如今当选仙盟盟主,他邀请与会者共引千尘酿,不就是笼络人心?”一名面容姣好的男修阴阳怪气。
“你是云梦宗的吧?少在这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宗主高风亮节,谁像你们云梦宗,私藏灵泽之泪据为己有……”
那男修反驳:“灵泽之泪本来就不属于仙盟,宁怀之凭什么伸手明抢,这也配叫高风亮节?亏你说得出口……”
近旁一名天玄宗弟子气急败坏:“自私狭隘之徒果然看什么都是扭曲的。既然这么不想被笼络,那明晚的千尘酿你别喝!”
“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就算我真不喝,当场倒掉也不会施舍给你。你一个不成器的外门弟子,从来没喝过千尘酿吧?是不是连见都没见过?就这样你还维护宁怀之……”
“呸!你闭嘴!”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围观议论。
丁勉正巧路过这闹哄哄的一群人,一手抓住弟子后颈,捉猫一样把他拎走,边走边训斥:“不去上课,在这里瞎逞口舌之快,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丁长老!云梦宗诋毁宗主,难道你就不生气吗?”弟子义愤填膺不肯认错。
“宗主声名远扬,仙盟盟主靖元道君,需要你往他脸上贴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和云梦宗男修一般见识,你有没有长脑子?修士靠实力说话,你懂不懂?”
弟子挨了一顿臭骂,还不甘心,艰难地扭头还想再瞪云梦宗男修一眼。
这一回头,远远见那男修粉脸上起了一大片红疹,两只手快把脸都抓破了,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但是没发出声音,最后捂着脸跑了。看来云梦宗的修士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崔笛那么败家,可以随时随地掏出灵泽之泪。
弟子恍然大悟:修士靠实力说话,丁长老言出必行,当即展示了什么叫实力。
迫于丁长老极实力的威压,弟子迅速低头认错,却连脖子都缩不回来,被长老一路拎去了讲经堂。
今日来上课的外门子弟只有往常的一半,一群人聚在一处,开口闭口只有一个话题——千尘酿。
这东西为天玄宗独有,传闻说存量稀有珍贵,是无法重制的消耗品。历来只有极少数天资卓绝的内门弟子才有机会获得千尘酿,助力他们增长修为,突破境界。
高层一贯认为千尘酿用在平庸之辈身上纯属浪费,所以外门弟子从来没有接触过,有的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是以弟子们对明晚的宴会极其期待,奚华也不例外。
可惜紫茶还没有回来,奚华既遗憾又纳闷:不知道去云梦宗做任务有多艰难,又或是云梦宗有什么好玩的?紫茶和锦麟去了好几日还迟迟不归——
入夜后,御岫峰钦云殿,宁昉向宁怀之告知行程。
“赤澜关结界突现异动,我今夜启程前去处理。若赶不上万仞会明晚的宴会,请盟主不要怪罪。”
“阿昉,你与我私下说话,也要如此生疏客气?”宁怀之手执玉棋正与天机阁阁主对弈,听说赤澜关结界又生了变故,手上动作一顿,思量许久才缓缓落子。
“你且安心前去,无需挂念其他。赤澜关的安定系于你身,我怎么会为错过一场晚宴而怪罪你?”
卜澜闻言,面覆寒霜,抬手想要干预:“靖元兄——”
“结界稳固与否,关系到人间无数生灵的安危。要事当前,耽误不得。其他事来日方长,改日再议也不迟。”宁怀之压下卜澜,阻止他往下说。
宁昉告退,离开时拉上了钦云殿厚重的殿门。
卜澜没有心思对弈了,脸色和指尖拈着的黑子没有区别。
“贤弟何须动怒?你放心,早前商定之事,天玄宗绝不会出尔反尔。”宁怀之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递一杯与棋盘对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