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和那位神明的见面,也是一月八号,对吧?”
祁入渊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是那天。
执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一直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那天她和安德烈在鹑火生活的地下室里,会面对一团莫名出现的污染。
她只以为是鹑火当时的状态不稳定,或者是她作为污染种的身份,而吸引来的野生污染。
但污染种是污染者的孩子。除了被歧视的身份,明明与常人无异。
或许答案不在地下室,不在鹑火和安德烈,不在贪狼,不在执微。
而在兰蒙的另一边,在祁入渊和神明的摩擦里。
那天,祁入渊和神明产生了争执,她掀翻了桌子,于是迫使神明动用了神力。
之后,便出现了一团污染。
它的形成未知,路径未知,飘过楼宇,钻进了地下室,来到执微面前。
执微脑子里的思维导图,枝路如树木的根茎,一路向外延伸。
再想想,执微,再想想,你还能想到别的。
欧文,沙洲的那个欧文,那个半死不活的树皮精欧文,他的体内也有污染。
他是在祈求自己恢复回全盛状态的神明,他半生不死,在谋求复活。
所以他做出的每件事情,一定都有他的意义。
他龟缩在沙洲的污染区,除了因为他是从浮玉山得到的竞选纲领,除了浮玉山赋予了他额外操纵自然的能力,一定也有沙洲是污染区的原因。
神明的力量,被叫作神力。
半死不活的神明,渴求神力,身体里却有污染,也龟缩在污染区里。
在役在职的神明,被迫使用了神力,于是安稳的、附近没有污染区的校园里,出现了一团污染。
执微的面色冷凝起来。
她心脏在颤抖,脊背有些发冷。
如果,如果。她想,如果,神力和污染,或许可能,是同一种东西呢?
祁入渊细声细气地开口,她察觉到了执微近乎苍白的异常面色。
“你想到了什么,执微竞选人?”
她问。
执微抬手,按了按额角鼓起的青筋。
“我只是在想,疗养院将所有的污染者集中起来,让污染者在虚无中反省他们对于神明的不忠。”
祁入渊点头:“是的。那就是疗养院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