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狠,恨不得与鹑火同归于尽,也不许鹑火靠近执微半步。
“如果你要伤害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安德烈盯着她,他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没有任何矫饰,尽数是他死脑筋认为的道理,“副官是竞选人的外置心脏,没有一个副官会死在主官后面!”
安德烈神情凛冽,眉眼凌厉:“不许你害她,不许你和你父母一起害她!!”
这句话,似乎终于耗尽了鹑火最后一丝心力。
人群围着她,执微才扶起她的时候,她就呼吸艰难,面色青白。
一路走回地下室,情绪起伏又很大。再被安德烈这么一激,鹑火连撑住桌沿勉强自己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双腿一软,头脑发空,人就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安德烈警惕地观望着,执微反而眼疾手快,向前冲了两步,接住了即将倒下去的鹑火。
她也不叫安德烈搭把手,自己托着鹑火的肩膀,将她安置到一边的床上平躺着。
而后,她立刻回身,问安德烈:“有没有什么急救悬浮艇?叫一个!快!”
“她应该不是生病。”
安德烈不情不愿,磨磨蹭蹭,谨慎地过来看看。
“她极有可能是污染种到污染者的堕落,你离她远一点。”
安德烈察觉到了执微的不满,急忙摊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他解释道:“带她去了医院,也不会有医生接诊的。污染种的地位很低,医院是不给他们看病的。”
“之前斯蒂亚德提摩西出台了人类与污染种和平共处的保护法案,说要保护污染种受教育的权利。于是,各个学校不得不接受了一批污染种。”
安德烈指着瘫在床上的鹑火。
昏迷过去的污染种,叫安德烈放松了一些警惕,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流淌过一点微不可察的怜悯。
“贵族都看得出,那法案图谋的其实只是面子上的公平。其实大家只要污染种的挂名就行,不必叫他们真的来学校。来了的话……”他环顾了一圈干净却简陋,位于尸体实验楼的地下室,“就是这个下场。”
执微快速地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如果真的如安德烈所说,污染种地位低微,那去了医院也没有用。
执微对着陷入窒息般昏迷的鹑火,焦急地叹道:“既然污染种不像是他们的父母污染者一样经常精神状态不稳,那污染种到底有什么危害性?!”
安德烈低低地唔了一声。
“血脉里流淌着对于神明的反对,就足够被排挤清算了。”
执微不耐烦地扯着安德烈的小臂,把他扯回自己身边。
她从他的口袋里掏他们之前采购,现在随身带着的药品,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起作用。
安德烈帮着一起掏,还指指点点:“这个,可以灌一瓶这个给她,这个是稳定精神状态的。”
他观察了一下鹑火的脸色。
毕竟他是贵族出身,学的东西很杂,不能说他掌握医术,但他的确会一些急救和基础的情况判断。
“……我看她就不是生病,应该就是被污染诱惑,污染种开始往污染者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