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兜里,无意识地反复摩挲手机的一角。
待入夜后骤降的气温冻得她一激灵时,她才注意到吗远处斜斜坠下的咸蛋黄,只剩下很窄一道边沿了。
可福记仍埋头往前拽,她有些疑惑,她们平时也走这么久的吗。
正想着,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芯姐来了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芯姐声音平和,却带了丝不甚明显的焦急。
“我不知道啊,跟着福记走的,现在还走着呢。”杨梦一也困惑。
芯姐突然“呀”了一声,“你有没有路过一间很破的小木屋?”
一听这话,杨梦一即刻就想起来了,“是在路边,特别大,木头都蛀掉了,连门都没有的那个吗?”
这屋子又破又大,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芯姐哭笑不得,“牠带你绕路了。”
杨梦一听得一头雾水,疑问还未道出,芯姐就接着说:“我平时不肯走那边,因为很远,但牠很喜欢。”
“这狗,欺生呢。”芯姐啧了一声。
杨梦一惊讶得嘴巴微张,蹲下身来,摁着福记的脑袋,跟牠对视。
福记眼睛滴溜溜地转,望天望地望小草就是不望杨梦一。
杨梦一:……真是小刀剌**,竟真的在狗的眼里看到了心虚
“那怎么办?”杨梦一拍了拍狗头,却也没有生气。
“你开外放。”
杨梦一一秒换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在乎小狗看不看得懂,“你妈要跟你讲话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摁下扩音键,还贴心地将手机怼到福记眼前。
“回家,现在就回家。”芯姐话说得又平又缓,但莫名让杨梦一想起了班主任训话的情景,“不准再绕路,听到没有。”
只一瞬间,福记就蔫了,连尾巴都耷拉下来,看得杨梦一目瞪口呆。
但被这么一打岔,她的思绪倒从祁平的人事景中挣了出来。
夜色笼罩大地,或绿或黄的田地只剩大片黑影,冷风贴着杨梦一祼露在外的肌肤而过,一点点将热量抽离。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不怕鬼神,却也不喜欢黑暗。
杨梦一不再耽搁,缩着缩脖子,裹紧大衣,招呼福记赶紧回家。
又走了一刻钟,一人一狗才终于到家。
灯光明亮,将屋里屋外切割成两个世界。
屋内一派暖融,有烘热的饭菜香缭绕其中,杨梦一进了门,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扑通扑通跳得激烈的心脏也才缓缓平静下来。
芯姐在厨房里,“回来啦,你去洗手吧,我待会儿给福记擦擦脚。”
杨梦一“嗯”一声,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又将福记的背带摘下,不知该往哪放,最终犹豫着放在地垫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