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长的再像些?
周明承的视线在人群重快速穿梭。
这个不像,这个也不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忽然间,周明承一怔,继而猛然直起身子朝楼下某一处看去。
灯火浪漫处,一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书生正穿梭在人群之中,她笑盈盈的,那双桃花眼仿佛是被春日映照时的湖面,粼粼有光,动人心神。
而楼下周稚宁似有所感,可当她抬起头左右四顾的时候,又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什么异常。
“周兄,你在看什么?”旁边陈穗和扭过头来问。
周稚宁犹豫一下,然后摇摇头:“没什么,看错了。”
陈穗和就笑着拉住她袖子,将人往前面带:“我方才听周边人说,前面有个小楼专门挂灯谜。可以解谜,也可以挂谜。南南北北的文人都往哪儿去了,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周稚宁点点头,任凭陈穗和拉着自己到了一处挂满灯笼的小楼。仰头粗略一数,这些灯笼约莫有五六十盏,每一盏都记着一个灯谜。楼底下还有两名小厮,各自拿着一根竹篙,左右侍立。如果有人破解了某一个谜题,就差遣这些小厮把对应的灯笼拿下来。
如若猜对了,便可以自己再写一个新的灯谜挂上去。如若猜错了,便要拿出一锭银子来捐献,以便给城内贫苦百姓开设粥棚。
周稚宁听了解释,心中默默佩服建设这灯谜楼的人想法奇妙。既可以操弄风雅,又可以娱乐大众,还可以接济贫民,一举三得。
这时,正好已有文人想出其中一个字谜的答案了,就叫人帮忙把二楼左侧的红灯笼拿下来。
小厮领命,揭了灯笼,当着大家的面儿念道:“谜面儿是‘口道恒河沙复沙’,打司马迁《史记》中的一句。”
“河沙之多,无法尽握,谜底当是‘不可胜数’。”
小厮拆开灯笼里的谜底看,笑道:“恭喜这位公子,所言不错,还请公子另写一个字谜。”
旁边有侍女捧出文墨与纸笔来,那文人提笔便写,只是写完,他不等小厮挂上灯笼,就将人按下,“不必挂了。”然后转头对众人笑道:“诸位莫要怪在下轻狂,但在下写的这个灯谜,恐怕在场的各位无人能解。”
一语既出,众皆哗然。
好嚣张的书生!
有人年轻气盛,当场问道:“若是有人破了你这谜题,你该当如何?”
金文脸上挂起微笑,似是并不将这人放在眼里,慢慢悠悠地说:“那我愿捐出一百两开设粥棚,接济百姓。”
一百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管是有人想叫金文吃吃苦头,还是有人想让这一百两粥棚落地成真。在金文说出承诺之后,很快就有人越众而出,要提笔作答。
然而……
“今有圆材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问径几何?”率先作答的人皱着眉,面露不满,“你这算哪门子灯谜?这明明是算经科。”
金文却笑:“灯谜楼可没禁止我用算术当灯谜。兄台这样问,可是答不上来了?”
回答者面色略微难看,却没有还嘴。
算术一般是基层官员用的多,而文士用的少,且明朝科举一途,算经科就相当于现代的艺术考,要的分数相对较低,考这类科的学子一般是胸无大志,也没什么读书天分,所以明朝对此类考生放的官儿也不多,官职更是不高。这就造成了大多文人只知道四书五经,却不知道算术。金文的这个题一出来,霎时间就难倒一批人。
陈穗和倒看出了点门道,毕竟他父亲陈国安就任职于都水司,测算水位的时候就要用到算术。但他知道是知道,却不精通,此时只能快速在心中默算。
金文见众人都是一脸的菜色,不由哈哈笑道:“今日我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有心用,没处花呀。”
陈穗和最见不得有人嚣张,他撇撇嘴,悄悄地问周稚宁:“周兄,你可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