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共站了四个人,坐着一个,也不看看最废的是谁。”
“你用的着人行刺吗?风大一点能吹死你,雨大一点能砸死你。你这被害妄想症晚期的疯子,有本事跟老天爷较劲去!”
她说急了,连连咳嗽。
赵枕河往后退开,对惊呆了的赵巽低声说:“好个小姑娘,竟这般牙尖嘴利。”
赵巽稀奇:“她真找死?”
赵枕河耸耸肩。
赵巽想了想,喃喃自语:“小丫头只骂我为虎作伥,却骂四哥废人、恶霸、疯子。她对我,原来颇有好感。”
赵枕河:“……?”
明容仍在咳嗽。
赵秀反而是三人组之中最淡定的。
他的神情一成不变,唯独眼底阴郁的雾气越发厚重,心思也沉沉的,如雨云。
据闻昔年曾有细作易容换装,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潜伏南夏朝中十余年,竟无一人发觉。
当时他听了还不信,易容容易,变为另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亲朋好友都是草木石头人么。
可试探之后,他怀疑,明容也许真是邻国派出的奸细,赵检则是她挑选的棋子。
若她是南康侯的女儿,怎敢如此作死?
换作正常人,哪怕心里再恨,再怒,再不甘愿,念及父母兄妹,也不敢对当朝太子放肆。
但她丝毫不怕牵连家人。
只怕真正的明大姑娘早已死于非命。这人定是敌国精心培养的侏儒死士,此番化作无知少女,前来刺探情报。
她自知活不了了,这才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以此宣泄壮志未酬即丧命的窝囊气。
赵秀微笑。
他凝视明容,就像观赏困于笼中的凶兽,任她张牙舞爪,放出再多狠话,也不过垂死挣扎,不足为虑。
所以,他不生气。
“明容,你眼神太差。”他说,“你再数数这里站了几个人。”
明容一怔,低下头,吓了一跳。
“冬书,你怎么了?”她蹲下身,拍拍丫鬟的脸,“你别吓我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冬书的鼻子底下。
还有呼吸,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