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基揉了揉脸,缓缓坐起身。
头好疼……他这是在哪儿?
轻薄的羽绒被褥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他赤裸的身躯。
饱满的胸肌和精瘦的腰腹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如绽放在雪地之中的点点红梅。
……?
靠,怎么这么多红的?他被虫咬了?
什么虫这么厉害?
瑞基疑惑地皱起眉,弯腰去看自己身上的印记。
然而这一动却牵扯到了身下某处,顿时,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整张脸都扭在一起。
这撕裂般的酸痛感让他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昨晚自己喝多了脑抽的决定,还有跟那人抵死缠绵的画面全部浮现了出来。
不……不是吧……
他不死心地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斑驳的腿内侧和颤抖的双腿,心瞬间跌入冰窟。
瑞基颤抖着抬手,痛苦地揪住头发。
完了,完了……
他竟然真的和别人上床了。
回想起那个叫查尔斯的人类,还有他看自己时那副饿狼般的贪婪表情,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种人按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折腾了整夜,胃里便一阵翻涌。
恶心,太恶心了……
与陌生人的露水情缘,一点都不像那些贵族描述的那般愉悦美好,他现在只有无尽的后悔与恶心。
他感到自己无比的廉价,就像街边的男妓,为了一时冲动便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素昧平生的人。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逼迫他,是他主动和那个人类上床的。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令人作呕地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
这便是自由的代价。
然而除了恶心,更深的恐慌正在吞噬着他——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玛尔巴什最厌恶的事。
从今以后,那个人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瑞基此刻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后悔。
自己昨晚到底在想什么?
说什么要逼自己断了对玛尔巴什的念想,其实还不是因为生气那人竟然没有亲自来救他,庆功宴也全程未现身。于是酒精上头后,他便想了这么个煞笔理由,妄想把那个男人逼出来,欣赏他发现自己不听话后的愤怒与后悔。
可笑的是,他竟然自欺欺人地认为,与别人上床就能报复到玛尔巴什?
那个男人恐怕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跟谁睡,他甚至都不会生气,只会薄凉地笑笑,然后把他当作空气。
自己现在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里,就是那人冷漠的最好证明。
一想到那个淡漠疏离、英俊绝伦的男人会用看尘埃般的眼神最后瞥他一眼,然后彻底漠视他,他的心就揪成一团,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