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程握住香,跪也不是,拜也不是。
他拜谁能实现自己所要的。
日光烈,陈亦程直视前方,他眯着眼睛,无法看清太阳,无法看清菩萨。
那一天好猛太阳,暴躁凶恶,辣得人惶心七七,晒得人头顶焦焦。
水泥地白光耀眼,反射地面直刺眼睛。
他陈亦程现在胆子大到,敢在菩萨面前和妹妹跪在一起。
光线火辣辣的刺进皮肤,扎的他头晕目眩黑天昏地。
陈亦程起身将手里的香扔进火炉里,通往地狱的入口可以吞噬一切。
陈亦程找了个空地,等半空中的灰尘再次落地。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踏进寺庙,就像孤魂野鬼或者幽灵之类的,不能靠近寺庙的东西。
远离人群的空气凉许多,心情渐渐平淡。不服气马上涨出来,他什么也没做,就跪在妹妹身边而已。
不是征兆吧,许是不小心,闭着眼睛没有办法的事,上香被烟烫太正常不过了,概率问题。
陈亦程伸手盖住树荫下的太阳,指尖在阳光下快呈雪白的透明。
正巧一片树叶翻飞落在张开的手心里,躺在手掌里把掌纹盖了个大半。
阳光下一片树叶显出懒洋洋的姿态,叶脉清晰,叶缘泛黄烘得打卷。
连同一种虚浮浮,不真实的感觉和树叶一起飘在手心。
陈亦程立在太阳下,发了呆一样看,直到手掌晒得火烫烫,握拳牢牢握住掌心之物。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他起身找生生。
这个月份香港还热的人燥,反正不论如何他是受得起的,如何都是。
妹妹蹲在睡着的猫咪旁边,在它身上搭石头和树叶,零零碎碎摞了好高。
他出声惊的猫咪翻醒,爪子挠伤生生的手背,渗出点点血珠。
香港的艳阳天,阳光撒得均匀,陈亦程只觉齿发冷,背发寒,腿发软。
这是惩罚他跪在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