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雅,无出江南,便是汴京比之,许还差一筹去,吴侬软语一出,钢铁的汉子,也能听得浑身酥软如棉……
这不曲子又听起来了?诗词结社,他岂能不去走走?
此番到得广州好多日了,一直紧绷着神经,今日里,贼军也不过如此了,城内之事也解决了,听个曲,也是应该!
城楼之内,自有军汉飞身而去,去给自家总管找个唱曲的班子,广州城,那自是一定有的……只是与杭州比起来,怕是不能比……
嘿,王荀的视线忽然被东边街面吸引过去了,几队军汉在围捕一伙贼人,那贼人着实会跑,穿街过巷到处在奔……
几队军汉是前后左右在捕,一时还真捕不到,有那军汉气得再取头盔与肩甲,路过一个屠夫的条案,便把头盔肩甲都放在其上……瞬间加速不少……
倒也有趣……
看得王荀是津津有味,便也抬手去指:“亲卫营派个都曲去,往南边去堵……”
回头再看看,城头上箭矢也停了,贼军也溃了,丢下的尸首伤员,着实不少,密密麻麻……
身边有军汉说道:“总管,咱合该出去冲杀一阵,说不定咱不等陛下来,就把城外之贼寇杀得个片甲不留……”
“我倒是也这么想……”王荀苦笑在答。
“那咱怎就不去呢?”
王荀摇摇头:“陛下有旨,紧守城门,万不可出击……”
“陛下这是不信咱婺州军?”
王荀稍稍思索一番,摇摇头:“怕并非如此,许与那九王赵构有关……”
“这能有什么关联,咱们把敌人击溃了去,再好不过,那九王赵构当场擒拿,或者斩杀,有何不可?”
王荀摇摇头:“不多知也,只是圣旨里也还说了一事,陛下有令,若是敌军要退,一定派兵出城往东往南,快马也要出,去把那广州的海湾守住。”
“这是为何啊?”
王荀还是摇头:“不知不知啊……但定与那赵构有关……”
“唉……好好的功劳,就在眼前了,不教咱去!”
“无妨,守城有功,也是大功劳,只要广州不破,便是大功勋!”王荀安慰一番。
“嗯,总管说的是,陛下定是有深意的,不可为陛下之谋生乱……”
王荀也是这么想的,依照军令行事就是,不必横生枝节,到时候好心还添了乱……
城池之外,杨再兴悻悻而回,满身是怒是气,左右去看,却也未发……
便是连他自己都没冲上去,发脾气与旁人又有何用?
一边在回营,杨再兴一边往那城头去看,不能理解,怎么一支军队里,一个怯懦之辈都没有?还皆是悍不畏死前赴后继之辈?
这合理吗?这不太合理吧?人性之中,怎么可能没有怯懦?
还是说此番长见识了?
杨再兴着实是不愿长这番见识……
这番见识一长,杨再兴知道,只待那篡逆苏武来了,眼前这十数万所谓复国大军,怕是……
便是没那苏武来,若广州城池之内的两万多军都是今日守城这般的精锐,那他们若是出城来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