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问清楚女儿随太子出征乃是元和帝亲口应允,他立即明白女儿身上必有过人之处让帝后都深为嘉许:太子情窦初开,对女儿全心全意,女儿说什么太子就应什么,但帝后不同,不可能坐视太子真为女儿“胡闹”。
历史上有帝后一同出征,但太子与太子妃……真是前所未有。
片刻后他更是惊得神色微变,因为太子亲口告诉他,他刚刚十九岁的女儿,居然凭着自家那本祖传功法练出了内他亦是修炼自家内功大半生,年近六十不过是摸到内息的门坎……
紧接着他伸出手腕,体会过女儿那丝微弱但清晰的清凉内息,他直接词穷。
看看泰然自若的女儿,再看看满眼爱意的太子,他恍惚了一下,脑子里竟闪过“神物自晦”四个字。
只会在识货之人面前绽放光彩吗?
安国公不由苦笑:当初选择包庇继妻而让女儿暂且委屈一下,真是个昏招。事已至此,他轻叹一声,还是先吃饭吧。
精心准备的午饭就摆在正堂。饭后又略坐了会儿,姜典则和太子打道回宫。
恭送女儿女婿离开,大门关闭,安国公转身就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正难受,听嬷嬷说国公爷来了,她往后一仰,靠住椅背,连忙让嬷嬷去把宝贝儿子请进门来。
安国公进门一眼看出看出老太太并无大碍,他径自坐下,“母亲,我媳妇不省心,让她好生待在府里抄经静心就是。”
老夫人一怔,虽然少了把刀有些为难,但她终究是靠儿子立足的,“我会命人盯着她。”
安国公沉默片刻直言问:“母亲,我那几个好舅舅许给您多少好处?”
老太太垂头不语,半晌后比了个手势。
“十万?”安国公眼神登时不一样了。
老太太头皮都有些发麻,她嗫嚅片刻才道,“清恒大婚前惹出多少事情来,你媳妇还有清泰……女孩子太年轻不懂事,她仗着身份和宠爱如此猖狂,总不是好事。”
安国公眯了眯眼,“这话谁说给您听的?”顿了顿他又问,“这话您信吗?”
老太太低下头,不吭声了。
安国公站起身来,“母亲多休养,过阵子儿子便请大伯母来府上坐镇。”
他的大伯母正是姜家宗妇。
老太太想拉住儿子,猛地起身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软倒在身后的贵妃榻上——她这辈子只怵头三个人,去了的太婆婆新平公主,她亲生儿子安国公,排第三的就是一丝不苟的全乎人,她的宗妇大嫂子。
安国公出门,顺便带走了深得老太太信任的陪嫁嬷嬷。这嬷嬷来到安国公内书房,直接跪下并说清前因后果。
老太太果然是见钱眼开。
安国公揉了揉太阳穴,他的母家和妻族一直称得上老实本分,会为自家谋取点好处,但从不过分,这次在大婚前后这么跳,必然背后有人许给他们大好处……
只是他暂时不清楚背后人是冲他,还是冲太子来的,又或者兼而有之。他想了想展开信笺,给东宫中的女儿写起信来。
却说姜典则跟太子回到东宫端敬殿,对坐喝茶时她主动道,“我祖母和母亲都爱财,银子到位挺容易鼓动。”
“你无需自责,”太子敏锐道,“应该都是冲着我来的。朝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先从后宅动一动心思。我那两个哥哥不会轻易死心,毕竟我爹当年也不是祖父属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