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后悔。”
梁靖抬头,俊秀的脸上满是阴鸷,双眸中迸发狠厉的光芒:“他叛国投敌,葬送兄弟,他就是该死。”
更何况张信当时为了刺激他还侮辱他的父兄,说他们死时的惨状,说他们死不足惜。
这让梁靖如何不恨。
从八岁那年,对西羌的恨就长在了心底,这些年从未消失过。
梁靖眼里根本容不下投敌者,见之便想杀掉。
如果说梁靖刚才可怜巴巴的表情有几分是装出来的,现在的愤恨则是心底最真实的表现。
他们两个从小就相识,中间那几年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们彼此熟悉,曾一点一点目睹双方的变化。
梁靖在萧宴宁面前装不成无辜小白兔,他装不下去,也不想装。
他就是心眼小,就是长了一颗有仇必报的心,他就是眦睚必报的性格。
萧宴宁不觉得梁靖这表现有哪里不对,叛国投敌这几个字就是梁靖心底的一道伤疤,触之便疼便流血。
萧宴宁伸手揉了揉梁靖的脑袋:“没人说他不该死,这样的人被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不要让他牵连到你。因这样的人被打,他死了都会笑出声吧。”
梁靖心头哽了下,脸上的阴郁消了三分,他干干道:“死了就死了,不会笑了。”
萧宴宁:“……”
他面无表情道:“你受了伤,你说得对。”
梁靖看着他这样子,突然乐了。
萧宴宁看到他笑,忍了又忍,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遭,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一顿闹腾,梁靖胸前包扎好的伤口开始渗血,萧宴宁扬声道:“砚喜,去请军医。”
砚喜眼皮活,看到萧宴宁黑着脸走进营帐时,他就偷偷溜了出去。
砚喜心想,萧宴宁一看就是要和梁靖算账,两人叙起旧来,他在一旁不合适。毕竟万一吵起来,他家主子那张嘴可是一点都不饶人,梁靖脸皮薄,以后怕是不好意思见他。
总得给梁小公子留点面子不是。
此时听到萧宴宁的吩咐,砚喜应承一声,忙带人去找军医。
军医很快就来了,是个中年人,名温杏,满面红润目光清亮。
准备给梁靖换药时,梁靖看着萧宴宁突然有些扭捏:“殿下,要不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