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张口,滞了下:“是。”
这是辜山月的贴身衣物,总不好随意丢弃。
漆白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小衣收了起来。
直到辜山月出门,漆白桐才露面,如往常一般跟在辜山月身后。
辜山月在城里乱转一通,打了壶酒,躺在戏楼屋顶背阴处,唱词在风中隐约,听不真切,像是有人在哭。
听了几场,辜山月回头一看,漆白桐还在,和她隔了个屋顶,沉默地藏身于阴影里,黑衣一动不动,不仔细看几乎寻不出他。
她朝他招手:“过来。”
阴影里的漆白桐眼神一动,迅速探出身飞掠而来。
虽然面无表情,但动作似乎带着点迫不及待,像只被主人遗忘半天,终于想起来的小狗。
他身材虽高大,落地却轻若无物,没惊动一片砖瓦。
“轻功不错。”辜山月赞了声。
漆白桐单膝跪在她面前,仰面看着她,阳光落在眼底,冲淡了阴郁晦暗之感。
“是师父教的。”他轻声说。
辜山月想起来:“你说的是……白镇?”
“嗯。”
白镇十二年就离宫,满打满算只教过他五年,也从未让他正经拜师。
但在他眼中,旁人是内卫司的前辈和教习,白镇是师父。
辜山月被挑起兴趣:“我们比比?”
漆白桐默了下,咽下嘴边的推拒,颔首:“比什么?”
“就比谁跑得快,只要你追上我,我就承认你的轻功比我厉害。”
辜山月下巴一扬,云淡风轻的人,也同样有争强好胜的锐气。
漆白桐望着她翘起的嘴角,应下她的话:“好,我同你比。”
“来!”
辜山月左右看了看,寻了块小石子,随手抛出去。
两人目光紧紧盯着石子,石子落地,啪一声响。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远去,不见踪迹。